他沉声问着,突地伸手抓向水桶。
兹事体大,人越多越轻易出事,墨九非常谨慎,若不是脚不太便利,又不会技艺,她连墨妄都不想带……然后现在倒是非他不成。
“王老三,你磨蹭甚么呢?”
一向忐忑着入得大内,王老三决计放慢马步,走在车队的最后。半夜不到就起来运水,这些人都有些怠倦,打着呵欠犯困,把水倒入缸里,也没有人重视到旁的,连续出去了。因此,墨九与墨妄从水桶里出来,没有被任何人发明,不过想想这胆颤心惊的过程,墨九跨出水桶时,还是拍了拍胸口,舒一口气。
“你们头儿如何没跟车?”
皇城里运水的木桶体积都非常大,墨九蹲身躲出来,不但不拥堵,还很轻松。这个拉车的男人也是墨家人,装水的木桶也是经了墨妄之手改进过的,与把戏箱近似,分为高低两层,他们往上面一躲,留出通风口,上面一层还是装水,旁人就算翻开水桶,也看不见。
王老三面色微微一变,掌心微微攥紧,就连墨九也有些吃惊,她不晓得这个辜二究竟要干甚么,为甚么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呈现在她办闲事的紧急关头……
那小我渐渐走过来,脚步声清楚入耳,声音也非常熟谙。
另有他那一句莫名的“不必谢”,真的只是对王老三说的?
墨九冷静蹲在木桶里,闻声城门“嚓嚓”的声音,心跳稍略加快,却没有过分严峻。行动力决定成败,而不是设法。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儿,既然决定要做,就得做得踏结结实,若永久瞻前顾后,那啥也干不成。
水车启动了,“嗞咕嗞咕”的叫喊着往城门驶去。
盯住他的背影,王老三长长松了一口气。
“嗯”一声,辜二似是认同。
他到底是谁的人?为甚么老是阴魂不散?
“不必谢。”辜二答非所问地打断他,渐渐将水桶有些倾斜的盖子端方放好,然后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便转头骑马而去……
“这水桶如何回事?”
“等一下!”
可他不但没有分开,反倒渐渐走近水车。
墨九心脏微微一抽,屏紧了呼吸。
“辜将军……”王老三声音微有惊意,“里头都是水,不要湿了你的手……”
车队刚过城门,就被人喊住。
皇城的饮用水是一件大事,每日运水的车辆都有严格登记外型,沿途另有禁军押送。不过王老三干这个差事已有几年了,与这些押水的禁军都极其熟谙,已经混入了体制当中,偶尔一次两次浑水摸鱼,涓滴引不起旁人的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