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从他身上已问不出甚么要紧线索来了,杨震也不再胶葛于此,转而和对方谈起了杭州斑斓的景色,说是这两日会请应舟前去旅游。
正走过来的一众部属见他如此神采,心下也是一凛,神采也变得持重起来。
杨震确切有来由对此感到猜疑,因为以徐阶在朝里的名誉和人脉,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如何敢上疏弹劾他呢?就是杨震这个锦衣卫的大头子,即便手里握有必然徐家不轨事的证据,也没有等闲动过对于徐家的动机哪。另有,即便这位县令大人端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豁出命去弹劾徐家,可他这份弹章又如何能够端的被天子所看到呢?
“竟是如此之急吗?那公公可就实在辛苦了。”杨震很有些叹惋隧道了一句,随后想到了甚么,把手一挥,叫过了一名部下,小声叮咛了几句。
杨震当即寂然道:“嗯?然后呢?”
看到杨震先是皱眉苦思,随后却又暴露了莫测的笑意来,倒是叫应舟内心有些发虚了,忍不住摸索道:“大人但是想到了甚么吗?”
没想到这家伙的本领还挺大,冯保垮台才没多少日子,就已从外埠被调回了宫里,这还不算,竟然还能在天子跟前如此说得上话,便可见其在万历内心的分量非常不轻了。
模糊猜到这些的杨震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此次的差事还真就是个烫手之极的费事了。但既已接旨,身为臣子的他莫非还能不照着天子的意义对此加以严查的事理吗?
“这是我寄父跟我说的,当时他正服侍在陛下跟前。说是当时陛下愤怒,他们这些服侍之人都有些着了慌,唯有张鲸说此事尚只是一家之言当不得准,该由陛下让一亲信之人前去查察真假后才做圣裁也不迟!而他这一言,便提示了陛下,让他想起杨大人正在江南,因而才命人给您传旨。寄父觉着此事有些古怪,便叫我当了这个传旨之人。”
半晌以后,两只包裹便被人捧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杨震状似偶然地一笑道:“既然公公你急着归去,那是必定旅游不了杭州美景了。唯有带这点杭州的土特产归去,给你和孙公公当作记念吧。”
众部下从速承诺一声,纷繁去筹办了。
以是这件事里的蹊跷可实在很多,作为即将要接过这等烫手之事的杨震,天然有需求体味更多黑幕环境了。
最后,即便这位县令的运气确切不错,弹章也确切送到了都城,可另有通政司和内阁这两处关隘要过呢。谁不晓得徐阶乃是首辅张居正的恩师,不管是通政司还是内阁的其他成员恐怕都没有这个胆量瞒着张居正把这份东西给送到御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