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的奏疏里说的很明白,在叛军久攻城池不下以后,终究在腊月二十六这天退了兵。而据随后的探查,得知乃是身在四川播州的杨应龙为人所刺杀,现在叛军内部为了争夺他所留下来的权势早已乱作了一团,西南局面已然大好。
常常想到这些,万历就觉着心神难定,几近到了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境地。但恰好,因为路途悠远的干系,年前这一份奏报以后,广西就再没有送哪怕一封关于战事的奏疏来,这就更叫民气神不宁,恐怕最后送来的会是桂林城陷,乃至广西全境皆为叛军所夺的坏动静。
只是现现在的大明朝当真是个承平乱世么?起码在身处九重宫阙以内,当今天下之主,年青的天子万历朱翊钧看来浑不是这么回事,不提北边经常骚扰,给朝廷带来极大压力和军费开支的蒙人,也不提近年来的各种卑劣气候而导致的粮食不竭减产,哀鸿流浪失所,光是现在在西南闹得越来越大的兵变,就足以让他感到头痛不止了。
门开了,暴露的倒是孙海那张有些担忧的脸庞,见天子神采不快,他从速上前施礼:“奴婢知罪,奴婢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搅陛下的。”
合法天子有些无法地站在舆图跟前久久没有任何收成而长声感喟时,暖阁之别传来了一点小动静,仿佛是有人悄悄碰了下流派。这让本就心神不宁的万历更是不快,便即回身问道:“甚么人?”
孙海并不晓得这一点,只是把手中奏疏往上一递:“陛下,大丧事,是锦衣卫送来的好动静,别的另有西南的八百里加急奏疏……”
张鲸天然明白天子在烦心些甚么,现在不敢过分打搅,忙承诺了一声。但随后又记起了一事,又道:“陛下,内阁送奏疏来时曾说此中有一份事关严峻,乃是北边来的急报,还望陛下莫要忽视了。”
而这一看之下,万历的内心就是一阵揪紧,身子都差点踉跄畴昔。只因为那奏疏里只提到了一件事情——就在初五那天,竟然有蒙人偷袭了边地堡寨,并且据探子回报,这是因为蒙人已晓得了大明西南的乱事,特来做摸索。一旦确认大明朝廷在西南乱事上呈现甚么题目,他们就要趁机南下进犯了!
这等倔强的态度非常对满朝那些只会死读书,却连疆场都没上过的大小官员们的胃口,所今后者所获得的拥戴也更多,有人乃至还对广西的官员都产生了不信赖,对他们喊打喊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