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固然他和杨震友情不浅,又晓得他被人曲解了,但也只是保持个沉默罢了。却不想杨晨却没有让他一向作壁上观,直接就把题目抛了过来。
只可惜,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已站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没法退回班中,不然他们早就放弃辩论,只当甚么都没有产生过了。
有了这位朝中屈指可数的高官为其说话,杨晨的话再没有人勇于质疑,就是李辅卓,也不觉有些茫然了。
“而你口口声声拿贤人出来发言,就更叫人感到不齿了!孔夫子可从未教诲我们要对仇敌仁慈。他白叟家曾说过以德抱怨,何故报德?当以直抱怨,以德报德!你身为朝廷命官,吃了百姓交上来的粮食,不思为百姓谋福,却总惦记取甚么鞑子的无辜,敢问李大人,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蒙人?”
“说。”万历有些不快地看了这位侍郎一眼,但还是准予了他的要求。
这便是宦海,一个只讲好处,不讲友情的处所。
而离杨晨不远的几名官员却已看得清楚,上面既有以血作墨的书文,亦有一个个或工致或低劣的署名,乃至另有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指模。只一看之下,这些人已猜到了甚么,神采微微一变。
“你……”李辅卓神采变得极其阴沉,差点就上去与之脱手了,这骂人是妇人的说法,可实在太严峻了,要比骂他牲口都更叫人难以忍耐。
“哈哈哈哈……”他的话,换来的倒是杨晨的一阵大笑:“当真是妇人之见!”
“是!”杨晨上前一步,捧着血书往上走,很快就有内侍来到了他的跟前,接过了血书。而在交出此物后,杨晨又道:“禀陛下,臣这儿另有一些本地百姓的委曲待报,这都是他们切身经历的惨事,由其口述,衙门里的官员笔录而得,可为此血书之左证。”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了几张供状来。
顿了一下后,杨晨又道:“至于此中的内容究竟是不是真的,实在也很好辨别,这朝中官员里就有北地之人,他们多有家人在那儿,怎会不知此中根底。比如说钟总宪,他便曾在山西各地游历,对此应当是深有体味的。”
但杨晨底子不给他回击的机遇,当即道:“倘如果平常的两邦交兵,我们自该讲些仁恕之道。但对那些蛮横的鞑子,却底子用不上。他们的老弱妇孺,也一样是我大明的威胁,因为那些白叟在畴昔曾是殛毙我大明百姓的凶手,至于孩子,就不消说了吧。
这番话还真是有理有据,不但天子听了几次点头,就是那些想与杨晨唱反调的官员们,一时也拿不出辩驳的话来了。他们毕竟是大明的官员,吃的是大明的俸禄,总得向着大明的百姓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