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所言甚是,确切是草原上来了动静。”
这一幕落到厅外的亲随眼里,这位也是一阵无声的感喟。自家老爷从杨钦差走后,就一向是如此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都几个月了,也没见半点好转的迹象,传出去只怕连他都觉着面上无光哪。
其别人等这时候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几名官员更是凑了上来,一副严峻的模样。至于那些身份寒微者,则也同时竖起了耳朵,他们固然没有这位周巡抚那么担忧,却也牵挂着火线的战况和成果哪。
正因为他的这一有些脆弱畏缩的脾气,才会以堂堂巡抚的身份被郭荣这么个总兵压抑,几近只能任其在军中只手遮天却不敢有涓滴言语。固然此中不无郭荣在此根底要远比他深厚的启事在,但数年的巡抚一职担负下来,却无半点长进,就只能怪其脾气上的缺点了。不然换了任何一个有些脾气的,也足以和郭荣分庭抗礼了,毕竟现在大明文贵武轻,并且他这巡抚的级别更远在戋戋总兵之上。
但随后,周巡抚又道:“至于向朝廷报捷一事,还是留待杨都督返来后,和他商讨了再做计算吧。”他毕竟是老于油滑的宦海中人,很清楚这等邀功之事意味着甚么,他可不想是以获咎了杨震这个大功臣。
“是!”底下官员忙承诺一声。
而杨震,就在这等环境下,于玄月十一日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大同城……
一旦事败,几千人马的折损这一黑锅罪恶就得全落到本身头上了。特别是当杨震这个钦差大人都亲身去了草原后,这任务更是无处可推——到现在,这大同城的总兵人选还没有完整定下来呢。
“哎……”一声长长的感喟自周则川的口中收回,只见他又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很有些不安地在公厅里踱起了步子。
王匡大步来到他跟前,规端方矩地先行了个礼——郭荣授首,对他们这些将领的威胁还是很大的,哪怕他对这位很有些柔嫩寡断的巡抚不是太当回事儿,也不敢表示出来。
“如此大事,末将怎敢胡说?并且火线传回动静的同时,还提到,杨都督已亲率人马进入我大明版图了。待到明后日,他便会返回大同!”王匡从速又说道。
就在这时,一人脚步仓促地畴火线的仪门处闯了出去,远远瞧见周巡抚后,脸上的肌肉便是一阵颤栗:“巡抚大人,巡抚大人……”离着另有不短间隔呢,他便已大声喊了起来。
那些底下的官吏和亲信当然不会明白周则川内心的筹算,因为他年事已然不小,且当到边镇巡抚,这官路也差未几到头了,并未有过入六部当个尚书或是入内阁的设法,天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但这么一来可就苦了部下那些人,大同本就不敷裕,来钱的差事都来自军中,现在巡抚大人不肯把手伸入军中,他们天然更没甚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