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才十五岁,长得眉清目秀,眼睛水灵,明天被穆修容一眼相中,便成了穆修容的贴身侍婢。她举着一盏宫灯在火线照路,但灯火实在太暗,天气又实在太黑,她有好几次绊了脚差点而摔交。她的心中说不出的痛恨,也不敢透暴露来,只得轻声细语隧道:“穆修容为甚么不叫轿夫抬着车辇去永寿殿呢?另有啊,这时候去存候还太早了些吧,皇后还没有起床呢。”
但是,当一阵砭骨的冷风吹来,他们又立即复苏过来。赶紧站直身子,看看天空的夜色,仍然还是黑如泼墨。他们的心,便如跌进了深渊的谷底,顿感绝望又慌恐不安。
现在虽是卯时初,但在夜长昼短的夏季,这天色还是黑如墨泼。四周虽有零散几盏宫灯照路,但忽明忽公开,如身后不明的幽灵普通,带着冰冷,带着幽怨照进人的内心,给人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们当然惴不透穆修容的心机,但看她说话淡淡当中不带一丝豪情,他们便觉醒过来。穆修容要寅时末起家,那么,作为主子和奴婢的他们就必须在寅时初跪在这里,等待着穆修容的调派。就在他们慌恐不安中,穆修容的寝殿里同时亮起了十几盏宫灯,将乌黑一片的寝殿照得如同白天,也映出了人影绰绰。
南瑾王的手堪堪伸到穆霖的脖子上,触碰到了她柔嫩的肌肤,闻言部下一顿,端倪一扬,扯出一抹嘲笑:“来由!”
当明天穆修容酉时跟他们说,她寅时末要起家去朝见皇后,他们全都吃了一惊。寅时末,这时段还是深更半夜,她为何要起那么早去朝见皇后?
她抿着淡淡的红唇,面无神采,端庄沉稳的走出来,看着天井前跪着一地的宫女公公,微微抬起了冷酷深幽的眸子,淡淡地说了句:“如何都跪在这里?起来吧。”
穆霖看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但是她却没有喊出来,亦没有惊骇地逃窜。只因她晓得喊和跑都没用,只能心惊肉跳地看着南瑾王如何只用一只手,就将小玉杀了。她亦看到南瑾王的脸在脚下的宫灯晖映之下,显得非常的暗黄和扭曲。
小玉猎奇地停下脚步,举起宫灯往那人脸上一照,她的神采立即变得惨白起来,口里惶恐道:“南瑾王,你……你……”
小玉不敢再说话了,只因穆修容这句话过分强势和霸气。到处逛逛,熟谙一下后宫景象,如许的事情在这后宫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只要二品妃级以上的妃子才气够做的事情,这也申明穆修容已经是二品嫔妃,是能够把握一宫人的存亡,把握她的存亡了,再也不是她看不起的低等绣女穆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