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绿俄然打断她的话。
她向来挂着甜笑的小脸冷了下来,自但是然地透出凛然气度,看着毛才家的说道:“仆人家和亲戚在说话,你一个主子插甚么嘴!”
舒绿心中了然。穿戴得这么素,又称呼二夫人“弟妹”,想来……在这凌府里,也只要这一名了。
“主子”两字一出,二夫人和毛才家的同时变了神采。毛才家的想要辩驳,恰好舒绿说的又是正理。她确切是凌家的主子没错,只是因为在二夫人跟前失势,大家面上都敬她几分,她便忘了形,对着展眉和舒绿大喊小叫起来。
正在耳房中氛围严峻之际,一个轻柔澹泊的女声在屋门前悄悄响起。
二夫人受了些萧瑟,内心早憋着火了,正想找个处所宣泄宣泄。毛才家的这话正戳在她心窝子上,让她一下子就发作了。
但是刚好二夫人今儿也不安闲。
这毛才家的是她的陪房,一向是她亲信得用之人。毛才伉俪两个,替二夫人管着好些暗帐,也算得上忠心,是以她今儿来苦苦相求,二夫人也得给她出头。
前些日子被石头找来围殴展眉、成果全被展眉放倒的那群小地痞里的领头,那叫阿顶的少年,恰是这女人的幼弟。要不是仗着姐姐姐夫的势,他焉能在凌家后街如此放肆?
来拜年的各房旁支,和凌家在江城数十家铺子的掌柜、管事们,还是向老太爷、大房献殷勤的多!明显是二爷现在管着很多铺子,可大师仍然较着把老太爷搀扶的大少爷凌展鹏当作下任家主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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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说话人也从外头走了出去。
毛才家的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我是夫人的管事。”
舒绿的话还没完:“我老传闻,本家端方很严,明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二弟妹在生甚么气?”
这妇人看不出实在年纪,约在三十到四十间,乍一看,还看得出年青时的素净风华。她化着一丝不苟的妆容,头上密密实实的实心髻油光水滑,低小尖巧,端庄又不失美好。
“哦……是位管事娘子。”舒绿用心把“哦”字拉得很长。
那毛才家的重重哼了一声,嘲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还给我掉书袋?甚么对证不对证的,你们也配!小子,老诚恳实给二夫人叩首认个错才是端庄,不然……”
毛才家的教唆诽谤之计甚是差劲,结果却很好。她是体味二夫民气结地点的,才会用心把话题引到大房身上。话里话外,不过是“那些穷亲戚只认得大房,没把二房放在心上,得好好敲打敲打才显得出二房的威势”这些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