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摇点头,苦笑道:“展怀没有来,来的是谢家九娘子。”
他的面前摆着一碗茶,他来到西安两天了,他不是第一次来中原,倒是第一次来到中原的繁华之地。
令人压抑的不是骤紧的氛围,而是少女说话时的气势。
阿桑望着面前喝得干清干净的空碗,又看看摊子内里的街道,街道上仍然车水马龙,热烈中透出正月里的喜庆。
低头沮丧地回到堆栈,阿桑径直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雄浑伟岸的男人正在等着她。
明显是车水马龙的街边,可却如同在密不透封的狭小空间里,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老头颤颤微微捧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茶,放到阿桑面前的矮桌上。
阿桑咬着牙,她来西安又不是吃小摊子的,身上怎会带着铜钱啊,她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是一两的小元宝,她仍然站着,把银子往矮桌上顺手一扔,对老头道:“不消找了。”
教唆了展怀与朝廷的干系,趁便威胁一番,你展怀前次暗中来鞑剌的事,如果鼓吹出去,管你是甚么大将军甚么总兵,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打扮的小女人才是老迈,对,求这小女人准没错儿。
他想着阿桑说的那碗油茶,便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鞑子就是鞑子,留在你们的大草原大戈壁射射雕套套马,何必还要放眼中原,就凭你们的智商还想到中原一决凹凸,笑话。
霍柔风放下羹匙,缓缓抬起眼睑,她望着阿桑,目光冰冷:“我实话奉告你,你之以是现在能够与我坐在这里,只是因为你是燕娘的奴婢,你们鞑子不知礼数,可内心也要明白,就凭你是加海的义妹,就没有资格约见汉人的二品大将军、两地总兵!朵儿哈是他的部下败将,而加海,还没有资格与他一战高低。”
霍柔风看着阿桑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和言悦色地说道:“准你坐下,把这碗油茶喝了。”
男人耐烦地听完她的论述,好久没有说话。
阿桑气得想骂娘了,你不是说你们汉人吃小摊子是要先付钱的吗?如何你本身都没付钱,还要算到我的帐上?
老头的一双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一两银子啊,他半个月不吃不喝没日没夜也赚不出一两银子。
老头一把拿过那锭银子,缓慢地溜到摊子内里。
阿桑还想说甚么,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坐下,她下认识地端起油茶,有点鞑剌的味道,却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