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听她虽悄悄这一声唤,但倒是真情透露,此中既有欣喜好悦。又有委曲酸楚,更有多少抱怨密切,仿佛在指责本身为何如许久也不来寻她,心下也是一阵感慨。
景游先行下来,对她恭敬一揖,道:“真人,且出来吧,老爷在里间等着你。”
张衍道:“当年祖父去云州上任,路上遇蒙面能人劫道,你与二弟俱是失散,厥后祖父清算人手,遣人追随无果,本觉得你二人已是遭劫,厥后为兄用了寻脉之术,才知你与二弟尚在人间。”
张衍讶道:“哦,梁真人已是转生了么?”
张衍听她说出“上法”二字,就知庞真人定是已成绩洞天之法说与她晓得了,不出不测,她当是还真观此辈倾力种植之人。
张蓁嗯了一声,道:“兄长已为洞天,再去一步,不定可破界而去。”
她美目投来,问道:“兄长既随祖父到差,不知又是如何入道的?”
张蓁秀眸一亮,喜道:“二兄也是逃得性命么?不知二兄又身在何方?”
张衍含笑言道:“小芽儿,莫非不认得为兄了么?”
墨蛟很不平气,咕哝了几句,但也不敢大声。
张衍毫无半点踌躇,决然道:“自为长生了道!”
张衍见她思及过往,情感有些降落,出言欣喜道:“小妹此生能得入道途,也是世上少见缘法,我辈修道人,过往磨难,当可尽数抛开了。”
悠悠数百载光阴,平凡人早成一坯黄土。但是她身为修道人,对过往之事倒是历历在目。仿在昨日普通,顷刻万般情感一齐涌上心头,秀眸微红,轻声道:“果是大兄么?”
本来当年遭受能人时,因对方马队浩繁,又来得俄然,车队被一下冲散,当时她不过一五六岁的女童,并不知产生了何事,只是被侍婢带着躲藏在草丛中。
但是运气欠佳,因那侍婢仙颜,早被那匪首盯上,后被一起掳至了山上。
……
张蓁自不坦白,将以往之事详细道出。
张衍伸手拦住,温声道:“我二人本是嫡亲,些许礼数,能免则免吧。”
张蓁轻声道:“小妹本来听得溟沧派中有一名真人名讳与兄长普通,心下也曾有过猜想,不想真是大兄。”
张蓁并未因他是一名服侍人的孺子而有所轻看,慎重道一声谢。下了蛟鞍,就往玉阶之上行去。
那匪首本嫌她年纪幼小,难养无用,只能用饭不无能事,欲将她一刀杀了,还是那名唤巧妆的侍婢,为保她性命,苦苦要求,承诺以身奉养,这才将那头子说动,勉强留了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