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仍没理睬她。

禾晏看的发楞。

屋子里只要窗外的一点月色透过裂缝照在桌前的地上,染上一层银霜。

他现在是“林管家”,都不能和肖珏禾晏一起用饭,得跟着赤乌飞奴一起吃。连尝一口都不可,省的被人看出端倪。

“不是,我晓得你顾忌甚么,”禾晏道:“我们只要用两床褥子便能够了。我之前在凉州的时候,也是住大通铺,十几小我睡一张床也没甚么。何况我信赖都督的品德,不会玷辱我的清誉。”

禾晏走近了一点,就见他不知从那里来的一盘糕点,正捏成小块小块喂面前的野猫。野猫见有人来,浑身毛都炸起来,不知从哪个水塘里滚过,毛沾了脏水,凝成一块一块的。

她不做这神采还好,一做这行动,眉间似蹙非蹙,顿生楚楚不幸之态,肖珏难以言喻道:“……不要用这类神采说话。”

青年指尖苗条,极有耐烦,将糕饼一点点掰碎,那猫大抵也是个看脸的,待肖珏就和顺的不得了,一边吃一边“咪咪”的轻声叫喊着。

禾晏:“不……”

翠娇笑着去排闼,道:“少爷在隔壁,奴婢这就叫少爷过来看看。”

颜敏儿美目一转,想了想,不觉得然道:“我看,说不准是没见过甚么大场面,现在正躲在甚么处所不敢出来,等着崔中骑来帮手带路呢。”

禾晏常日里,是最不耐烦做这些事的,偶然候乃至感觉,做女子这些邃密活,比男人还要累很多。光是梳头上妆,选金饰鞋子,连头发丝都要掖的敬爱,实在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梳着梳着,也就睡着了。

“我们来济阳,到底是干吗的?”

禾晏转头望去。

她平平躺着,身下的褥子柔嫩又暖和,禾晏道:“你睡了吗?”

此时,所谓正在“亲身服侍”少爷用饭的少夫人正拿着一只梅花包子吃的津津有味。

济阳但是藩王地界,中原人来得极少,纵是有,也只是路过,待不了多长时候。柴安喜在济阳,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躲甚么人。难不成绩是在躲肖珏,可他为何要躲肖珏,肖珏是肖仲武儿子,他该当尽忠才是。

好吧,一时失色了。

禾晏做男人时,常被人夸奖“威武英勇,俊气无边”,倒未曾尝试过做女子被人夸面貌,有些害臊,一时候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便拱手抱拳朗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翠娇欢畅起来:“是吧夫人?奴婢就说了,真的很都雅!”

“不然?”

紧接而来的赤乌和飞奴也瞥见了,飞奴还好,赤乌似受了庞大打击,此人……女装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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