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了扬州以后,各种磨练和磨难就接踵而至。
青年没有看她,只看着凉亭之下,街道上模糊流转的星点灯火,漫不经心的问。
且不说其他的,光是燕贺与林双鹤这副模样,放到街上指不定出甚么大事。采莲便令人去搀扶林双鹤与燕贺到楼上。
花游仙双手扶着凉亭里的雕栏,看着远处,晴月当空,遍洒银霜。她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再碰到小少爷们,本日奴家真的很欢畅,倘若丁妈妈还在,她也会一样欢畅的。”
禾晏现在的酒量比杨铭之还要不如,蔷薇露固然清甜,到底也是掺了酒,喝了几杯,就感觉困意袭来,不知何时便感觉头重脚轻,一头趴在桌上,睡得苦涩。
这群少爷们非富则贵,来入云楼也并非是来找乐子,花游仙内心,也从未将他们当作恩客普通对待。只当是朋友来访,临时歇脚罢了。
月色昏黄如烟景,夏季里清风浅浅,顺着窗户飘出去,仿佛将酒意也吹动了几分。青年低头去看睡在床上的女孩子,耳边仿佛响起方才燕贺的话来。
此话一出,肖珏蓦地抬眸,“你说甚么?”
天下没有坳得过后代的父母,王夫民气疼儿子,到最后也败下阵来,承诺同意花游仙进门。但不得对外称花游仙的身份,只说是远方亲戚投奔来的表妹。扬州街坊四邻不知此中弯弯道道,只当是真的。花游仙便这么进了王家的门。
他睫毛垂下来,眸光凝着塌上的人,低声自语:“倒也不是。”
“休了她!”
“小少爷们都已经各自送回房中歇息了。”花游仙调皮的一笑,“肖少爷放心,女人们都没敢进房里,服侍的都是小厮。”
年青男人渐渐走着,神情淡淡。他黑衣锦袍,袍角绣着的金蟒富丽而伤害。自远而近,在夜色里划出灿烂的影子。
她走的格外沉着。
花游仙看着他:“王公子,当年游仙嫁给你,是但愿你能满足游仙少时心愿,陪游仙走遍名山大川,自打游仙嫁与你后,却从未踏出王家一步。现在恩仇两清,王公子非游仙夫君,只此一别,山高水长,望永不相见。”
过了一会儿,花游仙笑起来:“还能为甚么?天然因为所得非所愿,”她感喟了一声,“小少爷们,奴家当年也与你们一样,觉得只要赶走恶人,就是团聚完竣。殊不知,大家间有各种百般困难险阻,恶人作梗,不过是此中最简朴的一种罢了。”
他们家的儿子,如果娶一个花楼女子,只怕会成为扬州城的笑话。花游仙自知身份卑贱,不想与王生难堪,见对方态度果断,既尴尬又悲伤,就与王生说,不若就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