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一行宫女从远至近,为首是明玉,手里提着一只红木食盒,仿佛方才去御茶坊替主子拿夜宵返来,昂首一见弘历,忙行了个礼要走,弘历不说话,李玉却恼了:“你这甚么端方,瞥见皇上来了,还不请你家主子相迎?”
“这位客人……”
似热恋中的男女,背着家中长辈,偷偷在对方掌心写下一个时候,一个地点,然后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
“这位客人,要喝酒吗?桑落、新丰、菊花、竹叶青, 另有女儿红,客人要哪一种?”
“明天没有令嫔,只要沽酒女,这些可都是江南名酒,可贵一尝呢!”璎珞一本端庄,“您如果不买,我就要卖酒给别人了!桑落 20 文一壶、新丰 25 文、菊花酒 30 文、竹叶青 20 文,女儿红 25 文,快来买,快来买啊!”
魏璎珞朝他款款而来,身上竟仍旧是白日那身沽酒女的衣裳,绿蚁新醅酒的裙色,云鬓上斜插一根木簪,右手一抬,指头上勾着一只小小的白玉酒壶。
面前的女子已不知幸运为何物,因为她的幸运,早已跟着皇后一同安葬于黄土之下。
“装,你接着装。”李玉啧啧两声,“不过我可奉告你,皇上内心窝着火呢,就算令 嫔引来了皇上,也一定是功德!”
明玉忙收敛起脸上那一抹笑,状似无辜道:“瞧李总管说的,我家主子但是实话实说!”
魏璎珞眼中空茫茫一片,很久才叹:“我曾想一向待在宫里,待在娘娘身边……永久都不走。”
听了她的声音,魏璎珞暗自点点头,问她:“识字么?”
“略识得几个字。”那宫女回道。
寝宫们一开一关,将寺人宫女们关在门外。
魏璎珞舀起一勺递给他:“隧道的杜康酒,客长您闻闻。”
中间恰好是一个玉器摊子,继后顺手摘下本技艺腕上的玉镯,哈腰搁在摊上。
背后,明玉微不成查翘了翘嘴角,耳畔冷不丁响起李玉的声音,慢条斯理:“你家主子又算计皇上吧?”
酒碗前坐着一个老寺人,他慢吞吞喝完碗里的酒,然后从怀里摸索出两枚铜板,放在桌上,少女正伸手要收,劈面俄然投来一道暗影,昂首一看,弘历冷着脸看她:“你如何在这儿?”
太后奇道:“如何派上用处?”
众妃嫔听到这话,便都摘下头上、身上的金饰,全都放在了一起。
魏璎珞躺在椅内,合着双目,淡淡道:“再念。”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魏璎珞将手一摆,不肯再见商这话题,“替我寻小我来……一个能讲江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