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先帝在京中,自是不能。可当时,先帝已经成了戎人阶下囚,京中乱成了一锅粥。齐王在京中不是无人,比方耿清,他与齐王的教员杜行楷是老友,只是未曾公之于众罢了。”兄长道,“他没法让你我脱罪,只能另辟门路。可做到这般境地,也已经是尽了尽力。”
“而后呢?”
兄长的唇角弯起苦笑,脸上的沧桑,仿佛又深切了几分。
兄长谛视着我,反问:“我奉告了你,你会如何做?你可会摒弃前嫌,对他付以经心信赖?”
我明白过来。
“这些,兄长为何不在信中奉告我?”我忍不住问道。
——向来未曾。
“你在官署里做文书,也是他出的力?”
“何事?”
搞得仿佛我是阿谁不明事理胡乱指责的人。
我望着他,一时怔忡。
“你当真感觉,耿清当年将你从牢里提出来,送到宫中削发,是因为他听信了甚么高人的指导么?”
——你喜好过我么?
“因为当时,唯有如此,才气庇护你和我们百口。”兄长道,“先帝也恨极了子烨,你若跟他在一起,不但是你,上官家也要堕入窘境。你晓得,当时候,先帝已经对上官家有了隔阂,不管父亲还是我,都以为你该速速与子烨抛清。这是第一层。第二层,父亲在当时就已经看出来,子烨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一番高文为。不管成败,伴随他的必也是腥风血雨。父亲只愿你这辈子安然顺利,不肯你因为如许的夫婿,遭受性命之忧。阿黛,我和父亲都知你甚深。如果只是子烨分开都城,便是隔着千山万水,你也不会放下执念。能让你断念的独一体例,便是子烨亲身脱手,将你二人之事告终。”
我看着兄长,问:“我当时,也与他有关?”
我自不是没有想过我的事跟齐王的干系。但我早已颠末端做梦的年纪,不管是把人想得太好,还是把事情想得太好,都对我有害无益。
“是吕均说的。”兄长道,“当时,他特地将吕均安插进了狱卒当中,押送我上路的,恰是他。”
他当时,并没有辩驳。
我怔怔地看着兄长。
说罢,他自嘲一笑:“我当年自夸文武兼备,可真到了那般地步,才晓得本身多没用。寒天腊月,少了暖炉,少了仆人服侍,我连觉也睡不好,走到半路就生了一场大病。多亏吕均一起顾问,我才顺利到了辽东。也是他,在那边疏浚了干系,让那边的人不至于刁难我,厥后,还让我在官署里做起了文书的活计。”
兄长仿佛推测我会如许,神采安静,拿起面前酒杯,抬头喝尽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