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道:“你二人可在寒舍住一夜,明日一早,便分开吧。老夫这医馆每日都要收治病人,但是惹不起那些追债杀人的。”
谁要誓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他就敢如此信口雌黄!
用过膳吃过药以后,他让我待在病舍里安息,本身却去了堂上。
“哦?”只听李郎中道,“郎君在洛阳做了些甚么?”
“何事?”
他沉吟半晌,忽而道:“那么你呢?”
“他说何时分开,何时就还你。”我说,“除此以外,另有一件事。”
我撇开眼睛,望向房梁。
“不成。”他决然回绝。
我不知他要做甚么,在病舍里待了一会,见他还没返来,便走出门去看。
说罢,他问道:“看郎君这番经历,当年也是跟随了齐王的,又生得一表人才,怎落得本日地步?老夫传闻,上皇对麾下将士非常虐待,特别是打了败仗的。我听那位小娘子和郎君口音,都是都城人氏,更当如鱼得水才是,莫非郎君竟未曾得上皇封赏么?”
“可我就是喜好他。”却听太上皇的声音一本端庄,“郎中有所不知,我和她乃青梅竹马,自幼两情相悦。我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我。便是再苦再难,我们二人也誓要在一起。”
太上皇道:“封赏是有,鄙人也曾想留在京中,可家中出了些变故。兄长归天,侄子争产,鄙人不肯起很多骚动,便抛下统统,去洛阳自餬口路。”
“自是你的未婚妻。”我说,“出身良家,却被你拐着私定毕生,丢弃父母,跟着你一道流亡至此。”
不要脸!
我心下惊奇,没想到,这李郎中竟另有这等渊源。
我听着,一时怔忡。
“上皇移驾洛阳以后,他们就仍跟随上皇,到洛阳去了。”李郎中道,“现在洛阳羽林当中,各当了小小的军吏。”
我猜疑地看着他,想问他筹算若那边理。
正说话间,李郎中来了。
“多谢先生。”太上皇道。
“我们现在已是身无分文。”我说,“如果分开这医馆,我们就连用饭的钱也没有了。”
他的目光定了定。
“哦?”只听太上皇问道,“不知先生的两位公子,现在那边?”
“我说不成便是不成。”他说,“此事,我会处理,你不必操心。”
——
我持续望着房梁。
我想,他约莫从没碰到过真正身无分文的时候,对此毫无警戒。
李郎中走后,那目光随即转向我。
对于那匹马,他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只“嗯”一声,却道:“郎中何时才气把剑还我?”
“郎君醒了?”他看着太上皇,仿佛对这病人规复得如此之快非常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