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王现在德高望重，要让人信赖，总须有证据。”
暗中当中，他仿佛脸朝着这边，呼吸拂在我的鬓边，痒痒的。
“妾听得娘子房里有动静，唯恐进了贼人，来问一问。”她说，“我出去看一看，如何？”
我恼起来，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
“平朔城？”我一惊。
“你不信赖？”约莫发觉了我的踌躇，他问道。
“晓得了。”他的声音极轻，“快睡。”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当中，这自是义举。但我却晓得，朝中向来有人对此举有分歧的观点。
我晓得只好如此，少顷，躺了下去。
“我承诺过你，再不瞒你。”他说，“你在乎董裕，我不将这个说清楚，你便不会对我撤销芥蒂。”
再看向那妖孽，黑暗中，仍旧看不清他的脸。
我忍不住，小声道：“今后，不管甚么事，有无伤害，你都要奉告我。”
我了然。
“二娘？”少顷，我假装含混，道，“可有甚么事？”
她应一声，又叮嘱我好好安息，分开了。
听着隔壁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再没了动静，我松一口气。
我一惊，忙道：“不必，许是我本日太累，说了梦话，吵到了二娘。我这里无事，二娘不必出去。”
当时，我对父亲说，太子是个废料。他看着我，无法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出世在帝王家的人，没有废料。
“恰是。”他说，“就在我静观其变之时，不想出了这等事。老戎王被杀，赵王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赵王。”
“睡吧。”他拉了拉我的手。
“另有一封北戎王给赵王的密信。”他说，“是边关戍卫截获的。信使假扮游商，可装得不敷像，被看破了。”
这是靠近北戎的一处边关重镇，有粮仓和武库，易守难攻。据我所知，北戎这些年没少打这个处所的主张，可惜太上皇将北方戍卫一并抓在手中以后，他们从未曾到手过。
说到一半，我没说下去。
“另有别的么？”我问，“这最多能证明耿清是赵王所杀，却不能证明赵王通敌。”
我想了想，皱眉：“我记得，老戎王就是前两年与大王子一道被杀，二王子继了位。”
当然，我晓得这话非常天真。
我不语。
“你在京中，晓得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他说，“你会尽你所能去查清统统，董裕和赵王，你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说得没错。
可话没出口，外头忽而传来白氏的声音：“娘子睡了么？”
这意义，便是我看着叱咤风云，实在竟连自保的本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