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仿佛被甚么揪着。
“晓得。”我说，“因为杜先生生前封号是永明侯，她只肯受这个名号。”
“可知她为何至今是侯夫人？”
“你筹算如何回应？”
我说：“比方这折子，我看了，对你说有的人升迁不当，并别的推举别人来任这职缺。这便是后宫干政。”
“为何不承诺？”子烨道，“萧明玉是中宫，她既然在王女面前答允，我也该成全她的面子。”
“晓得。”子烨道，“回纥可汗在国书当中流露过。”
“后宫干政，是为昏君筹办的。”他说，“自古以来，后宫插手政事者向来很多，只要那全无辩白之力，人云亦云的昏庸之辈，才会朝政搅得一塌胡涂。而后报酬了给他讳饰，也只得将任务推给朝臣和后宫，才有了那奸佞当道、后宫干政的恶名。”
说罢，我转头看他，道：“你不问我本日那回纥王女来见我，说了甚么？”
“你也会骑马。”他忽而道，“不若我教你学马毬，常日与我参议参议。”
子烨的目光微动。
畴前，父亲的门客们忧心忡忡，说朝中有很多人妒忌父亲，在先帝眼进步谗言，乃至于冷淡父亲。听到如许的话时，我老是不觉得然。
我说：“我亦觉得并无不当。至于你担忧的那些，只消交由别人去做，便不会有人骂。”
子烨的脸上并无讶色：“是么。”
我眼睛瞥了瞥案上一本翻开的折子，那上面仿佛说的是一些朝臣的人事起落之事。
“故而你承诺了？”
子烨目光深深，低头来，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是么？”他说，“甚好。”
我看着子烨：“哦？”
“有一事，我不解。”他说，“永明侯夫人曾冲撞过你，你为何想将她封为国夫人？”
子烨不置可否。
“你让我坐在此处，不怕别人说我后宫干政？”我说。
“若要将她封为国夫人，那么就要追授杜先生为国公。”子烨道，“杜先生在生前，是被先帝定下的谋逆之罪，入的是死牢。他的家人虽未曾受连累，但要为他洗脱这等罪名，却比你父亲难多了。起首不承诺的，就是都城那边。当初我为杜先生规复永明侯爵位之时，都城那边反对的折子就多得似雪片普通，骂我不尊先帝的人多了去了。若将杜先生追授为国公，只怕更要短长，若经故意人煽动，更不知会闹出甚么事来。当下，天下才摆脱大乱不久，外头另有北戎之属虎视眈眈，还是安宁为上。”
“圣上。”
子烨终究有了惊奇之色，少顷，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