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也定住,那脂粉厚厚的脸上,竟是看着更加煞白,目光错愕。
隔着羃离上垂下的轻纱,我能看到她脸上敷着厚厚的粉,还擦着胭脂。
可他嘴里这么说着,却也有些难色,正要答话,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未知魏国夫人驾到,妾有失远迎,望夫人恕罪!”
未几,一个醉醺醺的人走了出去。
曾氏的目光有些躲闪,声音更加拘束:“丈夫……丈夫会友去了,不在家中。”
“廖敬之的画可都是宝贝。”我说,“传世极少,每一幅皆值数百金,这般大的,只怕令媛也不止。”
精确地说,那是一阵脚步声,伴着骂骂咧咧。
“魏国夫人在上,未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管事恭敬地一揖,“家中仆人和主母礼佛去了,未可亲身来迎夫人,夫人恕罪。还请夫人随小人入内,到花厅用茶安息。”
曾氏的声音颤抖:“妾……妾听闻魏国夫人来了,不敢怠慢,出门去迎……”
她约莫想说些场面话,却又有些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实在凑不出很多来。
侍婢奉茶上来,我却没有坐下,只看着墙上挂着的书画。
这是实话。我从小到大,甚么古玩没见过,也从不体贴它们的代价。之以是晓得廖敬之的画值多少钱,全然是因为我有明玉这个么喜好近似山川的闺中老友。
“起来吧。”我温声道,“妾不告而来,是妾失礼在先。妾路过此的,见得府上热烈,便有了那拜访之心。还望少夫人莫见怪为幸。”
只是那胭脂的色彩有些不天然,一边的颊上,有些微的异色,似是底下有青紫。而那点着唇脂的嘴角,似有些肿。
那声音被一阵斥责打断:“啰嗦!她在那边?”
这题目,实在困难。
我这帖子名头颇大,冒的是魏国夫人的名。
“公子……公子且慢!”管事的声音也一并传来,“少夫人正在待客,那是魏国夫人来了,公子还是……”
“这画,是廖敬之的?”我看着最显眼位置上的一幅山川,问道。
没多久,一个管事打扮的人,领着两个婢女走出来,先是向兰音儿施礼,然后跟着兰音儿来到我的马车前。
“不知府上的大郎安在?”我问曾氏。
现在朝为止,起码这家人借着我的名头乱收好处的事,是坐实了。
“府上好没端方。”她不客气道,“你家连个官身和诰命都没有,我家国夫人亲身登门拜见,已是天大的面子。你也不必到都城去,就在这洛阳城里问问,国夫人这等身份,除了宫里的皇后和公主,另有谁当得这亲身登门四字?固然主母不在,你家另有少夫人。莫非这位少夫人就如此金贵,竟是国夫人来,也不能得她亲身出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