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寻死了?”
四姨母一愣,讪讪:“这倒也不是……”
这不奇特,子烨到洛阳来不过两年,为了稳固民气,他薄劳役,轻科罚。能下到诏狱里来的人,董裕说不定是第一个。
悬起的心落了下来,我说:“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洛阳的诏狱我虽未曾来过,但当那人引着我们走入一处暗淡的甬道时,我望着两侧的高墙,已然感遭到了那劈面而来的阴沉。
我点头:“郑少卿不必多礼。”
四姨母的面色非常不好,但并不敢顶撞方命。
不管在都城还是在洛阳,诏狱都是一个森严的去处。
我没有说话。
我晓得合郎是她心头肉,放缓语气,道:“本宫晓得,姨母归去吧。”
“就在内里。”郑谟将身材让开,站到一旁。
我走出来的时候,只见铁栅栏前面,他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上缠着厚厚的布条。
说罢,我回身就要分开,董裕俄然从床上起来:“皇后留步!”只见他几步走到铁栅栏前,扑通跪下,伏拜在地:“求皇后救小人一命!”
“犯人以头撞柱,不过力道不敷,虽头破血流,昏迷畴昔,但并未伤及关键。也幸而狱卒发明及时,未曾失血过量而危及性命。他自从进了诏狱,每日发疯普通,见得人来,不是不作声就是破口痛骂。臣等提审,他一字不答,只说要见太上皇。不过本日凌晨时,臣到狱里送粥,犯人说,若上皇不能来,他见一见皇后也无妨。”
兰音儿随即走出去,道:“皇后,我方才得了个动静,董裕在大理寺里他杀了!”
我看着四姨母,道:“如此说来,当初结婚,姨父是被媒人棍骗?曾氏家中家道如何,出身如何,府上一概不知?”
合法我要到后院去再看一看曾氏,忽而发明兰音儿在外头探头探脑。
——
我没有多客气,问道:“董裕如何了?”
诏狱也分品级,似董裕这般案情牵涉大的,关在最内里的石室里。
说实话,我见惯了他放肆,倒是头一次见他如此落魄,心中不是不利落的。
不过或许连子烨也没有推测,郑谟当年曾受过我父亲的恩德。虽不算父亲的门客,但大理寺这边有甚么事,他都会将动静奉告秦叔。
他竟是笑了笑,摸了摸额头上的布条,很有些感慨得自言自语道:“公然还是寻死好使,你们都还舍不得我死,唯有如此才气见面。”
我不睬会他的啰嗦,道:“你若无话,我就走了。”
前阵子她还说丈夫病重,现在,这丈夫却仿佛是个生龙活虎的,家中甚么事都是他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