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很小开端，父亲就想让我做太子妃，然后做皇后。这个意义，他明里暗里也不晓得跟圣上透露了多少次。可圣上虽不反对，却也向来没有表示过准予。
被我如此诘责，兄长并无讳饰之色。
“要嫁人的是你，不是父亲也不是我。”兄长道，“你并非那逆来顺受之人，人间或人或事，定要你看得上眼才算好。你的婚事不是圣上做主就是父亲做主，议婚之前，也不会先问你。故而我想着，起码能先让你跟齐王熟谙熟谙，万一将来真议起了婚，你不至于不知所措。”
但放在上官家身上，这并非功德。
天子的恩德，向来不是毫无计算的。父亲替圣上做了很多事，上官家变得更加树大根深，仿佛成了当朝第一望族。
这一次，我感到脸上的热气再也袒护不住，腾一下漫了上来。
“怎会与父亲有关？”我忙问，“莫非父亲真参与了此事？”
兄长没答话，却将目光望向冰面。
比方，他对待上官家。
毕竟太子不但长得不多数雅，说话不好听，还跟陨国公家的二公子他们不干不净。
“兄长在说甚么……”我的声音都开端变得结巴，“甚么喜好不喜好？”
“父亲很绝望？”我问兄长。
“父亲执念太深，一时恐怕难以想通，我会劝他。”兄长道，“此事最关头之处，在于你。”
上官家有父亲这么个能臣，自是不错。但如果再加一个皇后，就太多了。
“阿黛。”兄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我知你不似父亲那样笃定要做皇后，故而听父亲提及此事时，倒是感觉，你若能与齐王结婚，并无不成。”
“迩来朝中但是出了甚么事？”我问道。
就连我都看得出来这事的奥妙。如果圣上至心附和，我和太子早就订婚了。
兄长苦笑一下。
兄长神采当真地看着我：“月满则亏，盛极则衰。上官家风景了好久，父亲位极人臣，已是到了赏无可赏之地。圣上既然不准再上前一步，那么取稳之道，只要后退。齐王当然无甚根底，但也因得如此，你嫁给他，才会让圣上和朝中的很多人安下心来。且我在京中也算交游广漠，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太子，论品德见地，也没有能比得过齐王的。故而在我看来，圣上此举，不见得是好事。”
“圣上说，他将你的生辰交给太卜署，为你和太子测算，不甚相合。”他说，“太子妃人选乃要紧之事，还是要再议。”
“兄长是说……”
这事，如果放在明玉她们身上，她们或许会顿时流下感激的泪水，跪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