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嗣王,青霄观里办祈福的法会,景珑自当来拜一拜的。
不料,景珑很快就在我面前呈现了。
倒不是巷子窄,她挡了我的路,而是她说的确切引发了我的兴趣。
他说话时,双眸熠熠生辉,非常朴拙。
我有些哂然。这年代,很少人会提甚么正道,特别是食不充饥的人。
“你家里另有甚么人?”
这模样,倒是跟小时候那贪吃贪玩的模样别无二致。
“我看街上的乞儿都是成群结队的,也有吃有住,你如何不跟他们凑一起?”
秦叔道:“乡里的人牙子,喜幸亏一个处所做买卖,只要找到她的故乡,顺藤摸瓜当是不难。”
“不是正道又如何。”我说,“你找处所做活,也不过是为了有吃有住,与插手那些帮派辨别安在?”
秦叔看着我,长叹一口气,毕竟没说甚么。
“阿黛姊姊。”
这也是我早晓得的事。
我讶然:“这是你的事,为何问我?”
“客岁水灾,全都亡故了。”她说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亲戚想把我卖了,我就逃了出来。”
——
“你叫甚么名字?”我问。
秦叔非常惊奇:“娘子要为她做这事?”
我让身边的兰音儿接下,见礼道:“多谢殿下。”
用膳的处所,仍在斋宫当中。景珑不像太上皇那样,所到之处都是大场面,连用膳也要召来统统女冠围观。斋宫里有供朱紫们单独用膳的平静处所。
有一件事,我特地问过了秦叔。
一个月以后,秦叔将她的出身查清,倒是与她本身说的并无二致。
“姊姊与孤一道用膳如何?”景珑道,“多年不见姊姊,前次在太后宴上与姊姊相遇,也不得说上话。”
我张张口,道:“杜行楷……”
秦叔没有否定。
我点头:“此事,便交给秦叔了。”
她掰动手指,稍稍算了算,答道:“快一年了。”
我说:“能有甚么筹算,当一日和尚敲一日钟,当道姑又何尝不是。”说罢,我话头一转,“不若说说你。现在,你但是朝中的红人,传闻,圣上要将你留在京中,担负兵部之职?”
我说:“你父母呢?”
我并非卤莽之人,将兰音儿留在身边之前,我将她带去了秦叔那边。
见我开口扣问,她双眸一亮,忙答道:“我……我叫兰音儿!”
心头被甚么触了一下,
“人倒也机警,不过品性如何,无人可作保。”秦叔对我说,“娘子要将她留用,还须谨慎才是。”
她赶紧点点头。
景珑的父亲琅琊恭王,是先帝的二弟。他的母亲,也就是景珑的祖母刘婕妤,在青霄观里也有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