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见着青松在背面,笑着朝他看去,自从那次从柳月柔手里拿冰的事情后,每次鸳儿碰到青松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过了半晌,才听得高品道:“快请沈次辅出去。”

可……即便阎王要留孟丽娘的命,她也不会要阎王如愿。

越是往山里走,气候就越酷寒,鸳儿见窈娘靠在马车里假寐,低声问道:“小娘,奴婢瞧着外头冷,不如把这汤婆子给青松大哥取暖用?”

窈娘方才就瞧见鸳儿脸上纠结,就晓得她必定有话要讲,等着她开口,才笑着睁眼:“是我的错,还好你心细。”

孟丽娘淡淡道:“二婶现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出门受累的好。”

到府门口时,看到熟谙的人影打马而来,窈娘退到梁柱后,双手却紧紧揪着衣袖。

高品喝了口茶,才答道:“沈次辅谈笑了,沈家是浙江名誉,你若弃了那些西蕃茶,天然有喝不尽明前茶。”

山谷中,俄然骤雨击穿竹林,飞鸟时而轻缓时而短促地啼叫,雨落进了飞瀑当中,急湍浪遏,将石头缝里的苔藓冲进了河道当中。

“自太祖拔除各地朝贡茶后,举国高低都以淪茶为主,高大人身为内阁首辅,还是莫要忘了纲常才好。”

窈娘听得她这番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垂眸称是:“妾晓得了。”

见窈娘低着头似另有话要说,孟丽娘神采已倦怠,还是耐烦问道:“你可另有事?”

沈谦作揖问安后,才坐到一旁太师椅上,道:“不知大人本日让下官来,所谓何事?”

木门推开,里头的香炉就传来暖烟袭人,上好的银丝炭在屋中燃着,地砖上还铺着柔嫩的地毯,恰好色彩灰白洁净如新,一看就是要每日改换打理。

高品但笑不语,只低头碾茶温杯,又用沸水冲茶出汤,再经公道杯将茶汤倒入喝茶杯中,行动高雅,一气呵成。

沈谦看着窈娘焦急分开,侧过身道:“路上怕是不好走,我让青松送你畴昔。”

窈娘点了点头:“是,多谢少夫人体贴。”

沈谦换了身月白直裰,外头搭了玄色大氅,看起来倒是有鹤之形。未听到高品的声音,他倒也不焦急,只站在一旁温馨候着。

“天寒地冻,倒是辛苦你一遭了。”

翌日朝晨,窈娘起了大早,趁着阴沉气候,只带着鸳儿就出了府。

该死的时候一到,她必须死。

沈谦明白她这是说本身的嫡姐,又听窈娘说了要去报恩寺的事,唇往上勾了勾,他这模样让窈娘看着内心一酥。

“老夫现在已过花甲,功名利禄如同尘烟,本日与沈大人可贵暗里小聚,有句话还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送与你。”高品虽看着年老,但双眼却无浑浊,一字一句道:“如果做人天然是要做贤人,可仕进还是要有些瑕疵才好,须知身居庙堂当中贤人只要一个,你若要去抢着做,必定是万劫不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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