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沉默了好久，终是开口道：“你的琴技有些陌生，但是好久未曾弹了？”
浑身高低的冷意在长明灯下垂垂变得有了丝暖意。
那曲广陵散她班门弄斧便不敢再弹，只弹了一首名为《鹤冲霄》的小琴曲。
“凝心。”沈谦冷声道。
她低着头狠狠咬了咬唇角，转过身道：“妾罪恶，用了三老爷的琴。”
只见琴音击碎一池秋水，暮色长天雾霭沉，而清冷慎重的大人，心已乱了。
可她昔日也欠过他，窈娘低着头并未言语。
家中之事，如果他想晓得那便甚么也瞒不过他，而窈娘虽惯会哑忍如此，但现下敢奏他的琴，必定是为了山东罢了。
窈娘昂首看畴昔，却正落到他幽深的双眸里。
曲终收势，再昂首却见沈谦看着本身，似核阅般并不言语。
一曲结束，就听到沈谦冷声道：“你分歧适弹《广陵散》，表情如此幽怨多思若弹《长门赋》更合适些。”
水榭的古琴悄悄摆在桌上等着它的仆人来拨弹。秋风拂过，现在站在昔日沈谦位置上的人倒是窈娘。
窈娘夜里回了屋，心也垂垂落了地，沈谦说了会帮她就必然会做到，毕竟这个府里都仰仗着他才气繁华繁华。
见窈娘还是将跪未跪的模样，他不由得心又软了三分，声色虽仍旧安静但话语且温和了些：“我本就欠你一小我情，不是吗？”
不是问是或不是，而是平直的论述。
她知他定然听出了本身的慌乱，垂眼看琴弦，不敢再与之对视。
“妾只在与少夫人一同窗琴时才会弹奏，其他时候不敢扰人。”窈娘垂眸道，声音细弱如蚊蝇，但他还是听出了此中的不幸之意。
“无妨，琴在此就是给人作弹奏之用的。”沈谦不看她的绯红朱唇，眼神落在没了活力的水中残荷上，满目皆是残破之悲戚。
弹到最后一段时，窈娘在沈谦冷峻的气味中将本身的心境悉数搅乱，本该有的情思乱做一团。
窈娘忙重新起手调好了姿式，而那身碧落色垂垂向她靠近时，她内心有些严峻，呼吸也变得短促不安起来。
见她只是退在梁柱旁并不拜别，沈谦安静与她对视，公然瞧见她眼里的慌乱，而后他微不成察地感喟一声。
想着那句倒置胡想之语，窈娘心中迟疑好久，可他不是说欠她的情面随时来取吗，她现下就想要他还了。
沈谦见她涨红的脸颊想起了在报恩寺里，本身在他面前也是一脸的宽裕，遂欣喜道：“你不必感觉有甚么不美意义，人生一世为了本身的本心而尽力，并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