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佛像，巍峨耸峙在殿内，慈眉善目悲悯人间万物，案前香火满盈，长明灯将大殿点得格外亮堂，檀香薄烟将窈娘的衣衫浸了味道，栀子的暗香被袒护鄙人。
一阵佛号在大雄宝殿反响，窈娘回身一见忙双手合十道：“但是云空大师？”
沈谦路过她面前停顿下来，看着莺儿手中的行李道：“这是要去那边？”
很多世家望族都是如许的常例，云空了然道：“施主放心，老衲晓得了，明日卯正请施主到禅堂商讨。”
这话说的毫无由来倒是让窈娘为之一颤，总感觉云空此话另有其他深意，是以回配房前又在佛前跪了好久。
沈谦还是端坐在水榭前，指腹在琴弦上摩挲着，眼里带着道不明的暗淡。深夜人静，《鹤冲霄》的曲调裹挟着漫天的雪花，好似双鹤在人间缠绵。
“阿弥陀佛。”
这琴，不能再留。
直到那撑伞的黑影淹没雪中，窈娘才收了目光，回身拜别。报恩寺的路好算好走，眼下雪还没有堆起来，一起慢行不过到了入夜前一行人就到了寺门口。
虽说众生划一，但奴婢主子非请不能踏入禅堂的端方还是不成破。
“沈老夫人慈悲，老衲感激。”云空将木匣收下才道：“施主放心，老太爷的道场每年都要做的，一应的法器和流程都是安妥的。”
檀香浮过，青烟袅袅升起，她再睁眼时竟然见一旁有一佛子闭目诵经，他苗条的手指震惊檀珠，窈娘吓得花容失容忙起家要拜别，却见再一眨身边那里有人，空空荡荡只余一缕青烟飘过。
郑氏体弱，本年缠绵病榻快两月了还未见好，王氏要中篑掌家天然是不好兼顾的，满府人丁少算下来竟只要窈娘还能分担一二。
来人身披红衣法衣站在梁柱前的华盖旁，看了窈娘一眼无声感喟，而后才道：“老衲便是云空，施主但是沈家人？”
“我去去就回，你们不必担忧。”窈娘淡笑道。
过了垂花门就见沈谦身上还穿戴紫袍官服，革带上的白玉泛着温润光芒。官服外套着黑狐大氅，一手撑着乌伞一手托着展脚襆头，虽是庙堂官人装束，双眸倒是清冷倦怠的看了她一眼，与之打了照面。
小沙弥在门口接到了她，窈娘让莺儿带着粗使的婆子先去清算房间，单独前去大殿上了三柱暗香，虔诚平和。
窈娘谢过，云空拜别前幽幽说道：“施主常日得闲时还需多多拜佛念佛，以副本心。”
沈谦点头道：“故意了。”冷风横扫，风雪愈胜，他拜别的背影如寂静高台，万瓦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