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路,还长。
可卢玉彬即便愤恚至此,也没有真的脱手伤她。
若梁王真的造反胜利,卢家公子就顺势攀附上宝嘉郡主,也能保住卢氏一族。
梅映雪站在他面前,接下腰间的匕首双手呈上。
卢家家主喝了一口茶,表情逐步平复下来,“这里是南州,不是你们沈家兵力地点的西疆,若梁王真要造反,我等如何禁止得了?”
“多谢。”梅映雪谢过婢女,便迈步朝前走去。
卢家家主感喟道:“年青民气气高,总觉得这世上没有甚么事是做不成的。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晓得,能保全一家长幼,内眷族亲就已经极其不易了。”
梅映雪展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卢玉彬,“是我有负于你,不管你如何对我都是应当的。你不要怪沈知洲,也别同本身过不去。”
卢玉彬没想到梅映雪避也不避,心下一惊,更压不住满腔仇恨,沉声问她:“沈知洲真就那么好?他都已经死了,你宁肯嫁给他的牌位,宁肯让我取你的性命,也不肯嫁我为妻?”
卢家前堂。
卢玉彬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排泄来了,染红了刀锋。
孽缘当断则断。
……
梅映雪哑声道:“对不住……我本来觉得我能够健忘他……但是过了那么久,我还是做不到。”
卢玉彬没有理睬她,持续挥毫作画。
沈若锦沉声道:“不去禁止,如何晓得禁止不了?”
沈若锦也不瞒他,“月前有南州的人跑到都城去告御状,说南州有私采铁矿之事,我与夫君路经此处,偶然中发明矿山地点,失落人丁全在那边做苦役,南州是梁王的封地,若不是他主使,谁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卢四公子一袭白衣,却不修面貌,很有些文人落拓的模样。
年青人如何能这么沉得住气?
秦琅先前在清查人丁失落的时候,就发明卢家跟梁王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直到本日,见到梅映雪了,才问出内心几次揣摩的几句话。
“当日悔婚,是我有负于你。要杀要剐,任凭卢四公子措置,还请公子……莫要因为我的错误而自苦。”
梅太傅当初就是因为赏识他的才学,才想招他做半子。
卢家家主本来觉得沈家兄妹是陪梅映雪一起来处理悔婚之事的,没成想这两人另有这么大的事在等着他。
婢女带梅映雪到了处所,便止步,“梅蜜斯,我家公子就在亭中。奴婢就不上前了,您请。”
卢宅另一边,赏雨阁。
轩窗没关,风雨吹得宣纸飞扬。
梅映雪没管脖子上的伤,朝卢公子行了一礼,“公子才学皆优,丰度双全,今后定能另觅良缘,愿公子而后诸事顺利,德配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