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去,风把大石头吹得干清干净,灰尘不染。
叶伽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停下来。这棵古松,已经有了上千年的汗青,虬髯古弓,弯曲折曲,就如陈腐的神话故事里,神仙的洞天福地内里的保护树。
“在很远很远的处所。”
当时候,她可真小。
当时候,叶伽正在北武当的最岑岭。
“是啊,我们和您一起去的话,是不是就能见到佛祖?”
“西天在那里?”
他面上如此温暖,双手合什,“我要去西天取经。”
他很少笑,但面庞老是让人如沐东风。但见这两个小小的孩子,眼里满是极其的虔诚,他们刚生下来,就被父母送到寺庙里,从未与外界有过任何的打仗。生命里,只要晨钟暮鼓,袅袅经声,于尘凡上的欢乐厌憎,他们一窍不通。
“国师,你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她身后,通灵道长也走了,随之,拓跋宏也走了,从洛阳到北武当,路途悠远,再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度过冗长而酷热的夏天了。
临终的这一点红,把古松的树冠完整覆盖,涂抹了一层非常凄艳而斑斓的色采。他一起的驰驱,一起的风尘,俄然被洗濯得干清干净。
落日渐渐地落下去了,一点一点的。
不到十年的时候,式微得那么短长。
小得让人不成思议。
北武当的式微,是从冯太后之死开端的。
沿着山脚,一层层的上去,先是文臣武将的宅邸,中间,是名动天下的玄武宫,再往上,是这天下上曾经最闻名的女人的慈宁宫。
跟从他的脚步,然后才看到了她――看到阿谁戴着标致的金链子,梳着标致的小辫子的小女人。
有小童的脚步声响起来,两个小小的秃顶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中间,他们对他施礼,恭敬如仪:“国师,您要去那里?”
昔日盛极一时的皇宫,也有了蜘蛛网的陈迹。
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他――遇见阿谁丰神俊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