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鸿穿戴一身月红色的锦袍,内里披了狐裘披风,清贵文雅,虽比大半年前清癯了些,黑了些,却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样,没多大窜改。
“我听家里的下人说了,大婚当日才拜完堂,我就离京了,这大半年你也一向都在等我,在找我。虽说畴昔的事我都忘了,但猜想你也是吃了苦受了委曲的,今后我不会虐待你。只是……”
莫景鸿道,“你是我的拯救仇人,是我明媒正娶返来的夫人,你跟我时清明净白,现在你另有了我的骨肉,我如何能够放你分开?”
“绾绾有了身孕,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今后都是一家人,你别难堪她。”
“平妻?如果我分歧意呢?”
他冷冽的眼神,也更多了一抹和顺。
“胡说甚么。”
“但是……”
可她连生机的余地都没有。
顾倾歌嗤笑,她看着莫景鸿,眼角酸涩。
曾经阿谁浑身书卷气,却也鲜衣怒马,豪情万丈,会指天誓日说不会负她的少年郎,阿谁在他父兄的墓前,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平生一世一双人,说永不纳妾的夫君,阿谁大婚当日临危受命,南下赈灾,说让她等他挽救百姓于水火,风景回京的男人,现在带返来一个女人,跟她说不会碍着她甚么事……
听问,莫景鸿也没兜圈子,“听娘说,之前我就是住在守倾苑的,现在既然你住着,倒也不必再折腾。我与绾绾住到东边的芳菲阁去,我已经让人在清算了。别的,绾绾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并非妾室,且她有孕在身,我不想太委曲她,以是平妻的名分,总还是要有的。”
再看向顾倾歌时,他眼神更冷了些。
眼泪不自发地从眼角落下来,顾倾歌倔强地抬手,拿帕子擦得干清干净。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小我。
“夫君,你没了过往影象,甚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就算开阔磊落,可伤害了姐姐这是究竟。我出身乡野,过的本就是苦日子,再吃点苦也不算甚么,可你和姐姐多年情分,总不能就这么丢了。我想请姐姐谅解我们,我甚么都不求,我只但愿姐姐允我在府中养胎,等孩子平生下,我就分开,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停滞的。”
莫景鸿出事,承恩伯府乱成一团,她照顾着家里,摒挡后宅事件,她也曾南下三次,搜索莫景鸿的踪迹,吃尽了苦头。
莫景鸿用这四个字,生生堵住了她统统的火气,统统的委曲。
像是泡影,一戳就碎。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夫君,他当时伤得很重,甚么都不记得了,他并非朝三暮四之人,他也没想过要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