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顾镇平泪眼婆娑,声音哽咽,“马车都已经筹办好了,妙郎中在车上给你备药呢,走,我们回家。”
顾倾歌重重地点头。
夜广渊、祝太傅等人,很快就先一步分开了,顾倾歌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她让小禄子安设了郎中一世人,免得他们被莫景鸿针对,又让小远子他们带人回府抬嫁奁,抬东西,都安排安妥了,顾倾歌这才看向顾家人。
顾倾歌跟他说对不起。
“嗯。”
“最好不要悔怨,最好不要悔怨。”
顾倾歌看向柴亲王一世人,悄悄福身。
“景鸿,景鸿,景鸿你如何了,你别吓娘啊。”
是他想错了。
曾经的顾倾歌,虽是女儿身,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她技艺高强,一杆长枪可战四方。她是锐不成当的,就是这满都城的纨绔,也没有人敢跟她对着干。在顾家没出事之前,几近是每一年,她都会插手秋猎,她的技艺,纵使在一众随行武将当中,也涓滴不减色。
莫景鸿低声呢喃,他满脑筋,都是方才顾倾歌说的这句话,顾倾歌说让他最好不要悔怨……
她虽有将门豪气,但却从不贫乏教养素养,她包涵、孝敬、克己、仁爱,她的好,让他几近忘了她的凌厉。
夏季里正冷,顾倾歌脚上又有伤,这么冻着总归不好,早点归去,也能早点治一治,歇一歇,少受些苦。
“倾歌,之前是四叔胡涂,觉得天下安乐,我可渔樵耕读,浪迹江湖,断肢慢行,亦无所谓。我没失了鸿鹄志,哪怕断了腿,我也晓得,若乱世将倾,深渊在侧,我当挺身而出,万死以赴。我没失了报国心,可我忘了,除了国另有家。”
“别怕,四叔在呢,今后的路,四叔带着你好好走。”
他忘了,顾倾歌不是她不管帐较,而是不屑计算。
但是如何办,他仿佛已经开端悔怨了?
顾倾歌没有急着上去,而是转头,冲着承恩伯府门前,夜锦枭之前坐的处所瞧了瞧。
可实际上,是他对不起顾倾歌,对不起这个家。
阮云钦听着夜相思的话,扯了扯她的衣袖。
顾家人在前面簇拥着他们叔侄俩,夜相思也拉着阮云钦一起跟着。
“四叔,对不起,是我让家里人跟着操心了。”
连带着他们抱着的牌位,仿佛都染着些许哀伤。
“少来这套,快上车。”
但是,他们的心却从没这么敞亮过。
“嗯嗯嗯。”
新帝的确对武将有多制衡,能够他的环境,凡是他多对峙对峙,他都能让顾家的日子更好些。
一时候,承恩伯府这边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