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沉冷的嗓音,俄然震惊她的耳膜。
“甜甜,我们也走吧。”华霓裳没能听到裴远廷的答案,有些绝望地拉了云恬一把。
云恬猛地转头,云砚之正躺在中间的斜坡上,一身青袍,几近要与夜晚阴暗的草坡融为一体。
却见云恬怔在远处,迟迟不动。
“没有。”云恬摇了点头。
“堆栈的统统丧失,折算成银两,票据明日送到肃王府。”裴远廷留下一句,点足掠出皲裂的围墙,消逝在暗夜中。
云恬不晓得本身是如何回到承恩侯府的,只记得华霓裳很担忧她,说要带她逛夜集。
明知华霓裳的猜测多是安抚她,可她恰好还是这么期许着。
定睛一看,另有人影闲逛。
“那边是……”
被削断的凉亭顶棚霹雷一声砸下,卷起漫天灰尘,也淹没了裴远廷的答复。
回到侯府,瞥见长廊的灯火尽数燃烧,只余几盏红灯笼,云恬才认识到,亥时已过……
半晌,裴远廷长刀回鞘。
想来,他觉得偷听他和云薇说话的人是云砚之派去的……
云恬和华霓裳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刀光剑影残虐,不过一会儿,就将堆栈后院的花木凉亭培植得体无完肤。
裴远廷手掌间杯盏被撞得粉碎,他俄然后仰掠起!
但是,她又该拿甚么来由扣问云砚之呢?
云恬和华霓裳都被两人突如其来的狠恶比武震住。
她们大风雅方进门,不必担忧被人看破女子身份。华霓裳定好房间,两人就被小二引着去了三楼。
“看来云砚之这樽煞神还是有点儿用的。”她低叹一声爬起来,抖着衣裙拍去身上的干草碎土。
云恬刚探出脑袋,就见他点足一掠,飞过围墙,翻进隔壁的院子。
裴远廷也不恼,反而抬手帮他斟满酒盏,“你帮过我,我救过你,旁人都道我们磨难与共,亲如兄弟,稷允兄这般冷酷,真叫人寒心。”
这两声音,云恬再熟谙不过了。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甚么买卖?
华霓裳不放心云恬,跟着她翻墙潜入仙乐阁。
“是吗?”裴远廷却慵懒地靠在梁柱上,“物是人非,过往的事,稷允兄又何必记得那般清楚……”
暗夜中刹时撞出星燃烧光。
“喜来堆栈?”华霓裳和云恬对视一眼,两人目露迷惑。
半空中,一步地均力敌的刀剑比武,两人来回参议数十招,火花四溅毫不相让。
开端狗咬狗了……
许是喝了酒,裴远廷的神采薄红,看了云砚之好一会儿才道,“稷允兄找了我这么多回,再避而不见的话,怕是连最后这点兄弟交谊,也要埋入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