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想要禁止她，可她几近说不出话来，刹时只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如被按进乌黑的河水中，凉得发寒。
仿佛是触及某个忌讳，裴远廷双眸蓦地染上戾气。
他虽不知华霓裳是慕长缨的表姐，却晓得，两人干系匪浅。
最后，她慢悠悠抬眼，凝着他的笔挺刻薄的背影。
他朝云恬道，“有劳云大蜜斯派人，带本世子去一趟清心园。”
可随即，又有几道银芒连着袭来！
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刹时朝她逼近！
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普通。
循着惨叫声，裴远廷疾步往外，一个身影拦住了他。
几年前，肃王妃小产后一向缠绵病榻，换了几名太医，皆是不见好。是慕长缨请来华霓裳，方才诊出，肃王妃是中了一种名为菟丝花的慢性毒。中毒者明面像是产后衰弱，实则一点点衰弱，直到骨瘦如柴药石无医而死。
面对华霓裳的咄咄逼人，裴远廷深吁口气，也渐渐从见到华霓裳的震惊中回过神。
裴远廷眯眼核阅着她，实在考虑她话中的实在性。
俄然，一抹银光从屏风后奔驰而来！
华霓裳压不住火气，“你不吝获咎何氏，也要去救她？！”
银针撞在刀锋上，回声落地。裴远廷脚一跺，疾扑躲在屏风后的黑手。
他双手按在扶手上，将她困在他与木椅之间，逼得她不得不昂首俯视他。
为肃王妃调度身材的那段光阴，裴远廷和华霓裳偶有打仗。
云恬悠悠抬眼，慢条斯理道，“我说过的，世子奈我不得。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话落，他甩袖转开脸，“我与云大蜜斯的事与你无关，你就别再掺杂了。”
云恬还坐在原位，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华霓裳抢白，“她是我的病人，我好不轻易将她的心疾治好，你却跟萧家人合暗害她坠河几乎灭顶，裴世子，你真是更加本事了！”
云恬似无所觉，“她生前蒙受你的叛变，身后，还要被你们的丑事玷辱身后之名……”
他侧着脸，下颌线微微抬起，本来出尘清雅的面貌在窗外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惨白，凄哀。
裴远廷怒叱一声，俄然大步上前。
云恬看着他的侧影，喉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不过，云恬惯故意疾。
他重新来到云恬跟前，面沉如水，声音如坠寒冰，“本世子真是低估了你的胆量啊，云大蜜斯。”
裴远廷没能从她的话中找到马脚，却也发明她话中的摸索。
裴远廷俄然抬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颌。
本来是云薇的婢女……
裴远廷淡然回身，“昨夜之事她本就无辜，不该受此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