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座上的人没有说话。
这个认知对于一贯端方矜持的侯门公子来讲,还是过分刺激了。
耳边的高潮停下。
唐玉笺向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有些没法适应。
逼仄的土庙里回荡着淡淡的纸墨香。
他浑身疼痛,眼中闪现出尴尬。
可仿佛云桢清更疼,疼到指尖痉挛,浑身颤抖,皮肤上满是红痕。
他仍想留些面子。
唐玉笺引着画卷里的水,从云桢清微微开启的唇舌间渡出来,指尖时不时不谨慎碰到他的唇舌,那边更烫。
卦象九死平生,玉石俱焚,仿佛是在人间与别人同归于尽的路数。
她晓得云桢清被人强行用了那些药剂,现在浑身身材都在发热,神态不清。
四周暗淡,凡人夜视才气不佳,云桢清的黑眸中还带着一层潮湿的水汽。
“疼吗?”黑暗中传来她体贴的扣问。
滚烫的皮肤打仗到柔嫩的掌心,便像是极度干渴之人尝到了清甜的泉水。
“玉笺”
“别怕,我来了。”
她的气度腔猛地跳了一下,后颈发麻。
近在天涯间,他的耳廓红得将近滴出血来。
只是这劫,是百姓之劫,并非仙君本身的灾害。
倏然一口茶喷出来,眉头拧成了麻花。
“都雅。”
不想单独死在这寒夜里。
……
几缕混乱的碎发垂下,衬得他脸颊更加白净,眉眼也更加潮红。
衣物的窸窣声在耳边响起,云桢清认识到,唐玉笺正在解他衣衿前的系带。
陈旧的窗子裂缝间透出洁净洁白的月光,照得他眼波潋滟。
仙君由六合孕育,对爱恨一无所知,未染七情六欲,是以看似温润有害,却行事不知轻重,手腕冷酷可怖。
闲来无事,命官正在这里坐着喝茶。
云桢清在想,这就是被人庇护的感受吗?
“你要喝点水吗?”
命官问,“太子殿下呢?”
小童答,“殿下还在西荒安定祸乱,没有返来。”
他不过是到东极仙君府上喝了杯茶的工夫,命谱转眼间就产生了剧变,七苦破的破、灭的灭。
换言之,他贫乏的,恰是那份对众生痛苦的共鸣。
松开手时,却发明他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
命官也不在乎,只是低头时,不经意间看了眼观星图。
命官头也不转头,焦急踏出府外,抬手掐了个诀。
“云桢清。”
他想跟她一起走,但是他没有力量了。
他不想让她走。
“你能坐起来吗?”
以是命官本来写好的命谱,是要仙君亲身尝尽人间至苦,再让仙君行尽十善业,今后不贪不嗔不痴,为了天下与百姓,怀一颗平和良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