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钰皱了皱眉。
毕竟拼尽尽力踏入仙门却仍籍籍知名者,少说也有十万之众,少一个,不过如沧海一粟。
值夜的下仙此生第一次踏入内门,进了金光殿,得见天族太子天颜,倒是因为渎职懒惰被太子殿下亲身治了重罪,他既惊又惧,还不得不叩首谢恩。
太子神采冷酷,姿势居高临下,但掌心却源源不竭地向她运送着仙气。
最上方的人面无神采。
她说,“腿还疼呢。”
走畴当年,听到师尊凉淡低缓的声音,“你昨夜,是不是唤了我甚么?”
他手中空无一物,心口也似缺了一块,留下一片空缺。
氛围斯须之间变得有些古怪,让人不敢开口说话。烛钰正在思虑是不是小妖怪做了甚么事,惹得师尊不悦,却感遭到袖子被悄悄拉了拉。
唐玉笺垂下眼睛,不轻不重的跟着喊,“玉珩仙君。”
话音落下时,面前光影挪动,玉珩仙君转成分开了。
天族太子身着一袭天青色银纹锦衣,腰部收的紧窄,通身没有一丝褶皱,愈发烘托出他身形颀长,端倪如画。
玉华门守山值夜的弟子涣散惯了,提早又收到了宝器被人办理过,当夜就算听到了一些动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便心照不宣地听任不管。
可怪就怪在,此次被拖走的人不但有人来寻,还是最顶头上那位亲身来找。
寒狱中扣押了一夜的弟子关重招认,称他将那女妖推下飞舟的处地点玉华门四周,至于她前面去了哪,是不是获咎了甚么人,一概不知。
“见过师尊。”
随后,他转向唐玉笺,声音压轻几分,“不成对师尊无礼,应称呼为玉珩仙君。”
烛钰眼皮高耸一跳,心中涌起一股古怪。
“是弟子熟谙的人。”
毕竟玉华门已经是无极仙域的最外缘,能被放逐到此处的,大多是些没甚么来头的人物,即便被上仙带走,世人也只会当作平常事。
宽袖下的手指悄悄动了动,捻着指腹摩挲,烛钰唇瓣轻启,声音也不知为何跟着她一道放轻了。
烛钰喊了声“师尊”,对方却恍若未闻。
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毫无发觉,这景象实在有些古怪。
却不测撞上她转头,交汇的顷刻,仿佛有重击敲在心口,无声无息掀起万丈惊涛骇浪。
上方模糊传来几声冷斥,“擅离职守”、“自行赔罪”等字眼利刃般划破氛围,直刺得民气底阵阵发寒。
此次来的仙仆是灵霄殿的,行了礼,一起走上前,垂着头私语了几句,随后又伏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