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发丝极长,散落在身下,如同泼墨。
锐痛没入他的后脑勺发丝,又从眉心中心刺出,穿越而过,只收回了极其轻微的声音。
远远的,她看到璧奴跪伏在地,姿势毕恭毕敬,似是在虔诚祭拜。
面前的气象让她瞳孔骤缩。
乃至,像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天悯人之感。
高台上的男人停下行动,迟缓抬开端。
甚么样的仙,需求用血肉来供奉?
谁说他一丝血都没了,这不是另有一缕吗?
高台上的那具白骨,竟改了姿式。
太子不在,天官受命来监督,本觉得是件轻松的差事。可现在,他的后背一向发寒。
直抵六界以外的浑沌中。
不知过了多久,璧奴那奇特的典礼终究结束了。
白骨动了动,锁链摩擦空中的声响在沉寂中格外刺耳。
她在供奉他?
曾经,在极乐画舫上,长离一向是众妖追捧效仿的工具,南风楼的公子们总爱学他青衣簪发,乃至效颦他操琴的模样。
天官倒在地上,满身高低完整无缺,只要眉心的小小血洞蜿蜒出一道血迹。
俄然,璧奴的口中呈现一个名字。
天官踏入阵法,他每日例行查抄,已经风俗了这里的死寂与压抑。
线条凌厉,仿佛随时会破空而出。
太一不聿迟缓起家,锁链如碎纸般从他身上哗啦啦落下。
盯着天官,似是不屑于在将死之人面前假装,乃至笑一笑都懒得,脸上是不加粉饰的杀意。
走近几步,细心查抄阵法,每一道符印都无缺无损。
看清了画中人的脸,她顿时愣住。
太一不聿自言自语,“拼集用一下吧。”
她左转右转,心跳如鼓,终究在拐角处看到璧奴的身影消逝在了一扇半掩的石门后。
唐玉笺抬手,推倒了东极仙君的泥像。
他抬开端,神采骤变。
“不聿?”
正要分开,天官的脚步俄然一顿。
血液横飞,火焰烈烈。
他的声音颤抖,像是自言自语,“那些凡夫俗子……还会送来的……”
她要求甚么?
毕竟这位东极上仙早已没有血了,连一丝活力都不该有。
面庞恍惚不清,眉眼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慈悲感,与她曾在灵宝镇见过的血肉菩萨有异曲同工之处。
“……”唐玉笺愣住。
本来他收下那些活祭,竟是为了供奉这个所谓的仙君?
池子的正上方,立着座庞大的血肉泥像。
等他分开后,唐玉笺从暗处走出,缓缓靠近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