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四周再无外人,裴元凌上前一步,沉声开口——

楚浊音垂着眼睫,还是不语。

“回娘娘的话,那偏殿闹鬼的事情本就传得沸沸扬扬,康禄海又去添了一把火,这几日已经吓晕畴昔好些个宫女了。”

楚浊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非常果断,她直视着裴元凌的眼睛,目光中尽是绝望,“或者说,王家会答应其他妃嫔比皇后先诞下孩子吗?”

楚浊音愣住话语,强忍着微红的眼眶,一副倔强模样。

他松开楚浊音,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悄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无法叹了口气。

薄唇翕动两下,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浊音却步步紧逼,就仿佛情感挤压好久,在这一刻终究全数发作了出来:“陛下感觉重新调查哥哥的案子,就是弥补吗?那臣妾那枉死的孩子,臣妾在冷宫中蒙受的屈辱、临死前毒药灌喉的折磨与苦痛,陛下又该如何弥补?”

见她也主动让步了一步,裴元凌眉心微动。

“不是臣妾不肯,只是现在臣妾便是怀上孩子,您感觉他能安然生下来吗?”

闻言,楚浊音只是嘲笑一声。

楚浊音怒极反笑:“以是陛下就想用这所谓的宠嬖,来堵住臣妾的嘴?”

湘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陛下、陛下他会不会因着这事对您心生嫌隙?”

望着裴元凌上朝拜别的背影,楚浊音脸上的神采垂垂冷了下来。

望着楚浊音那泪流满面、几近崩溃的模样,裴元凌面色微僵。

闻言,楚浊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如果失了宠,别说报仇,便是活下去也难。

毕竟在这皇宫中,皇上的宠嬖才是最首要的。

未几时,天光大亮。

“陛下,臣妾不是不肯信……”

“弥补?”

湘兰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自家娘娘,终是叹口气,冷静退下。

楚浊音在他身边,也是无忧无虑。

楚浊音也知不能将俩人干系闹得太僵,她缓缓仰开端,都雅的眼睛还泛着微红,“陛下,等哥哥洗清委曲,出了监狱,臣妾便停药,可好?”

“传闻皇后娘娘的失眠之症也愈发严峻,前天夜里还偷偷去了一趟偏殿。康禄海说皇后娘娘还在那殿中神神叨叨了好一阵子,直到半夜才出来。”

又在院中的亭子里坐了好会儿,楚浊音的情感才完整沉着下来。

这一场辩论仿佛扯开了两人这段光阴一向在死力装点的承平。

她仰着头,看似安静地诘责:“陛下若真的心疼臣妾,当初又怎会任由楚国公府蒙冤,让臣妾受尽折磨?最后死在冷宫中也未曾见陛下来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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