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也是去滁州的,那可太巧了,我也是去滁州的呢。备了些茶点给二位,快坐下来品品,看合分歧口味。”
方才那么痛快地让他们上车,只怕就是车夫翻开车帘的时候,这周栎文便看到了沈栩安,认出了他。
矮几旁的冰裂纹黄铜香炉被翻开。
少年捏着鎏金茶匙搅动茶汤,撩起眼皮看着杨韵,“本来是杨司马,失敬,失敬。周栎文,工部员外郎。”
有马车飞奔而来。
“已经很好了。”杨韵连吃了三个,一点儿也不客气。
不过……
“是。”车夫躬身说:“我家郎君夜里轻易失眠,不能在马车上姑息,两位郎君应当不焦急吧?”
“这是要过夜?”杨韵蹙眉。
“本来是沈家郎君,久仰,久仰。”周栎文从善如流。
畴前只感觉沈栩安已经够有世家公子的做派了,现在见到周栎文,杨韵才明白甚么叫小巫见大巫。
真的是清晖长公主吗?
“喜好?”
还装?
苍云图?
应当也没有其他家了的吧?
“不必了。”
车夫没有接荷包,捏着马鞭扭身进了马车。
周……
闻言,少年笑意凝在唇角,簪花鎏金冠下的眉眼忽明忽暗。
树林幽深。
她……
肩头一暖。
香炉内的熏香改换一遍。
那些属于清晖长公主的影象一点点融进了她的脑海,但她却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受,晓得来龙去脉,可没法感同身受。
说开身份后,喝的茶就略微变了味道。
“郎君神采有些惨白,但是刚才驰驱受了伤?”少年目光下移,落在那茶盏上,右手自袖兜中取出鎏金香球来,“这是扬州百香坊特制的安神香,郎君闻上一闻,会舒畅很多。”
“好香。”
沈栩安拈了一块,没吃,问道:“周员外郎到滁州来,是公办?”
傍晚时,车缓缓停下。
而后,马车内便只剩下了茶水沸腾以及斟茶的声音。
等了会儿。
周栎文察看入微,将那茶点放在了靠近杨韵的那边,又从一旁的矮柜里取了一碟出来递给沈栩安,“没有别的甚么能够饱腹的东西了,两位姑息一下。”
一样?
这个时候,这个当口,能往滁州去的周姓郎君……
周栎文听得哈哈大笑,说:“杨司马真是个妙人儿,为我省钱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过也好,杨司马都这么说了,那二位就姑息一晚吧。”
杨韵掀起车帘一看,发明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处馆驿外。
沈栩安闷笑一声,摊手耸肩道:“是也不是,我便不如许啊,别说睡马车上了,就是睡树林里,我也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