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算了,做一百个纸鸢出来。”
小十三将刚裁好的纸鸢一把掷到我脑袋上,直将宣纸穿进脖子。
墨玉一下子羞红了脸,咬着小嘴不答话。
墨月任由我自说自话,躬身做着纸鸢。
墨玉脸颊上浮着一层潮红,却不敢和小十三一样率性拜别,低着脑袋用棉线扎竹骨,只当甚么都听不见。
墨玉仓猝跪在地上请罪,道:“主子恕罪!”
我冷声道:“太后身前的主子,就是不普通。说来,这还是阿墨,第一次跪我呢?
墨月眸子子骨碌一转,才笑答道:“成,主子和禁卫将军交代一二,便来。”
见墨月仍有疑虑,我似不经意道:“现在长命有孕在身,我也是个普通男人。畴前还能不时约上一二朝中大员,去甚么东风楼啊,怡红院开开荤。现在,整三旬日出不去,同吃斋念佛有甚么辨别?”
我捧起茶盏,悄悄嘬一口,重重摔到地上。
我并未罢休,与墨月对峙着各执一半茶盘,含笑道:“我这府中,也差个男宠。”
“做不完,就在这文渊院呆着,直到做完为止。”
说罢纸鸢也不做了,提起裙角撒脚丫跑了。
墨玉破天荒的,头一回跟墨月说了句话。
“去通报帝君,就说苏阳离公开策划不轨,让他来见我。”
墨月这一交代,便费了三四个时候。这么长的时候,从城东走到城南,再喝上一盏茶,从城西走到城北都充足了。
管家则借着办理府内事件之名,自在来去。一会儿上些时鲜生果,一会儿添些热茶清酒。
墨玉满眼不敢信,今后却步点头。
说罢后,我与墨月同时松开了手。一盏茶直直坠落,砸到石桌四碎成屑,满桌的纸鸢被打湿,明前的龙井茶嫩叶扑在浅黄的宣纸上。
“再加一句,意欲刺伤宫里派来的你。”
我打断道:“无妨,专等公公呢。明日做,本日便各自散了,歇息去。”
我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恰是要叫这墨月想入非非。
我看着远去的墨月,对墨玉道:“墨玉,你有没有感觉,你兄长走起路来,有些尿急?”
行至仪瀛水榭,我干脆叫十二武卫现身。墨玉惶恐失措,失手打翻了满盘生果。我逼近墨玉道:“如何?未曾见过?”
墨月道:“主子来迟了,未曾为主子做纸鸢……”
“这话你若送不到帝君跟前,我准保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墨月所言与禁卫军将军交代怕是假,跟太后通报动静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