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玄一掌心抽脱手,抓起玄一的手背翻过,手指头颤着渐渐往下,触到了玄一手心的道道裂口,像肉做的平地兀的裂开来尺寸大小不一的深渊,有的裂口已经结痂变黑,有的较着是新伤,虽也结了痂,但还是暗红色。我触碰过那些藐小狭长的裂口时,玄一眯着桃花眼,一手撑着地身材后倾,盘腿坐在皋比毡上大笑,整小我都抖着,在我碰到新伤口时,眉头一拧“呲”了一声。
我说着便来了兴趣,小跑至玄一前几日才让人做的方柜下,拉开柜门,谨慎取出一套玄色冕服,再捧着跑到玄一跟前夸耀道:“你瞧!我只记得帝王冕服是玄色上衣,浅红色下裳,上衣上绘有日月星斗山龙华虫六种图案,下衣上还绣着十二种图案,是稻谷甚么的却记不得清,我也不会刺绣女红,便只做了玄色上衣和浅红色下裳。”
玄一正趴在地上看我做的冠冕,那罐子手膏不偏不倚,正打到玄一屁股上。玄一转过身拿起手膏,眯起一只桃花眼放在光芒下细心打量问道:“这是甚么?”
遵循我青州历法,每年仲春十三为新年初始日,又称年月朔,从月朔至十五,持续十五日,举国欢庆新年的到来。上至帝君,下至布衣仆从,都会停止劳作停止长达半月的歇息,回到家中和亲人团聚,表达对将来一年的热切期盼和对新一年糊口的夸姣祝贺。
康平四年仲春十二,彻夜除夕。
玄一身子一动,斜躺在皋比毡上,一手撑着脑袋道:“是是是,若说这冠冕,纵是青州钦天监都不如你晓得的多。”
我哼唧一声,将玄一的手甩开,去柜子里翻滚寻手膏,上潼关卫时为精简行李,便将很多东西都扔在了潼关城内,不知有没有带手膏。
而帝君,也会亲身在启天坛同百官插手祭奠典礼,祈求彼苍及历代先祖保佑青州千秋,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过新年是我青州一年一度最首要的节日。
现在帝君远在潼关,没法亲身插手新年祭奠盛典,可我想着,就在潼关卫廊墙中心的烽火台长停止祭奠,也是可行的。
“手膏,盛太医做的。”我想了想后道:“听老盛提过一嘴,是用甘草、菊花、红景天、桃花、红花、芦荟和猪油做的,没事擦擦手。帝君也真是,满朝那么多武将,非得要你一个办案子的刑官来兵戈,好端端一颗水灵灵的白萝卜,硬是被磨砺成了皱巴巴的老山参。”
玄一桃花眼又蓄起星星点点,哽咽道:“小离,你便如此咒我,咒我孤苦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