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筹算从高唐邑一带渡河,再穿过齐、卫两国境内前去宋国?』
话音刚落,两名行司马拨马来到牛翦面前。
“……”
赵主父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有几名信卫军士卒吃紧忙忙地跑了过来,禀报导:“方才,方才听到山下传来了马蹄声。”
他口中的布,便是士卒们在流亡期间混藏于雪地中时用到过的布,因为流亡期间谁也说不准是否还会用到,是以并没有士卒将其丢弃,而是塞入了甲胄内,现在恰好挂在四周的树木上遮挡燃烧光。
当蒙仲走到那堆篝火时,几名信卫军士卒已经用布跟树枝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挡风棚,让赵主父能坐在无风处烤火。
“我没有帮人拔箭的经历……”蒙仲讪讪解释道。
听闻此言,世人转头再看蒙仲,却见蒙仲亦是满头大汗,更好笑的是,因为过于严峻用力,蒙仲甩了几下都没有抛弃他用三根手指死死捏着的那枚箭簇,让在旁的世人忍不住一番轰笑。
终究,赵主父看不下去了,命蒙仲叫来两名有相干经历的信卫军士卒,让他们代为脱手。
不过当他拿此事调侃乐毅时,乐毅却无法地说道:“固然我也晓得挡不住亮光,那总不能甚么都不做吧?……起码能让我心安点。”
毕竟就蒙仲看来,赵主父的箭伤还是较为严峻的,起码他不敢冒然帮忙赵主父拔箭,毕竟这支箭矢实在插地太深了,必须请有经历的医师脱手才行。
能够是因为烤火的干系,赵主父的身材逐步转暖,垂垂规复了背部的把柄,乃至于当蒙仲为他拔箭的时候,他痛地紧急牙关,虽额头盗汗直冒,却一声不吭。
没有谁比他更惊骇让赵主父逃离赵国,因为他晓得,一旦使赵主父逃离了赵国,待等他日赵主父携秦、宋两国之势再次回到赵国时,他牛翦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不但只是因为他牛翦叛变了赵主父,更是因为因为他牛翦的叛变,使得安阳君赵章的起兵夺位功败垂成,导致这位赵主父最敬爱的宗子兵败后被迫自刎于沙丘行宫。
借助星空的微小亮光,蒙仲、庞煖一行人在北风中小步奔驰,在足足奔驰了约小一刻辰后,终究看到了一座矮丘。
此时蒙仲亦顾不得其他,当即命令藏到这座矮丘中,砍木劈柴,生火取暖。
既然大错已经铸成,他岂能让赵主父从他手中走脱?!
因而乎,赵主父一行人亦不燃烧篝火,乃至于连掩耳盗铃之用的那些布都不收,悄悄从山的另一侧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