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再次堕入了一阵沉寂。
他是当今大明除天子以外最具权势之人,号称“内相”,名义上与内阁首辅平起平坐,但某些权力却弘远于内阁首辅。
因而,礼部侍郎林右明当廷撞柱,血溅太和殿,以示“尸谏”之心。朝中其他文官顿时如苍蝇闻到了粪味,病态而又激昂地躁动了起来,很多人纷繁意欲效仿,如同在做甚么无上名誉的事情一样。
如果“三饷”的朝议不过,那么空虚的国库必定会重新向士绅阶层伸开血盆大口,茶税、盐水、矿税等等又将大开,这将极大侵害东林党人的好处,是他们决不肯意看到的。
两派人吵得不成开交,崇祯大怒,当廷杖责倔强抗辩的几个文官。在曹化淳的授意下,卖力廷仗的锦衣卫悄悄用了内力,竟打死了两个东林党文官。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四个男人,声音略尖细地说了声,“起来吧。”
曹化淳冷冷道,“咱家再给你三天时候,就算掘地三尺你都得把那刀疤阿三找出来。”
赵克礼一怔,脸上现出难堪神采,不过还是领命,“部属服从。”
“温体仁这干人等,虽是奸滑小人,倒是独一敢与东林党作对的文官。我们东厂如果不早日将他们收拢过来,阿谁妖孽迟早要把他们揽入怀中!他若通过这群小人介入朝政,便离与我东厂分庭抗礼不远了!”
但是东林党人的意志比设想中的更加果断。
百官自认旗开得胜,抬出林右明扬长而去。林右明自此便遭到了无数墨客、文官肉麻的吹嘘。
曹化淳,字如,号止虚子,司礼监秉笔寺人,东厂提督,协提督京营戎政,兼御书房秉笔,参朝议政。
四人皆是沉默。
曹化淳微微点头,又道,“温体仁是小我精,晓得皇上不喜好东林党,以是跳出来跟他们作对。不过,朝中需求如许的狡猾之徒,与东林党狗咬狗。说说,如何帮他?”
但四人向来不思疑督公曹化淳的话。既然督公这么说了,那申明这个秦书淮已经成了东厂的亲信大得了。
屋中,只要盆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说吧,咱家想听听你们的定见。”曹化淳淡淡地说道。
一个身穿织金麟袍、腰缠犀带、脚蹬宫靴的中年不必男人半躺于黄花梨木的小榻之上。他的脸上涂了些许宫粉,有些白的不那么天然。眼角微微下垂,似闭目养神,不过只要轻抬一下,一股强大的威压便会刹时满盈开去。他的手指苗条而整齐,小指上的指甲较平凡人略长,不过保养得光滑洁净,就是连宫里的嫔妃都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