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缓缓地站了起来,身子倒是比平常颤巍地更加短长。
戚氏语气一转,又道,“如此,那这门婚事便算定下了。陈家也不图秦家多少彩礼,只需三书六礼齐备,明媒正娶便是了。”
邱大力便带着秦书淮进了屋子。
这时,戚氏又命陈晴儿翻开床底下阿谁奥秘的箱子,然后亲身取出来一副带血的盔甲,对秦书淮说道,“这便是我儿战死时所穿的盔甲!是几个幸运跑回关内的边卒带来的!他们可觉得我儿作证!只可惜他们人微言轻,又能说得上甚么话!这千古奇冤,陈家便只要背下了!”
戚氏点点头,又道,“陈家本是将门以后,虽家道中落流落村野,但家规家声松散,老身对几个孙子、孙女向来都是严以身教,以是邱师父也大可放心,我家晴儿嫁到秦家后,必然会恪守妇德,不负秦公子厚爱。”
秦书淮对此早有预感,只是之前陈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听戚氏提起此事,便说道,“小子痴顽,请奶奶细说一二。”
秦书淮和邱大力听得也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书淮见又没本身甚么事儿,便乖乖地坐到一个小板凳上。看了陈晴儿一眼,却见她也正偷偷地看本身。两人目光相遇,陈晴儿娇羞难当,从速低下了头,全然没了常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让秦书淮心念一动。心道,这小妮子文静起来倒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只是常日里咋咋呼呼,又不爱打扮,却极少能看到她这一面。
秦书淮细细地看了眼那副盔甲,只见上头充满了暗红色的鲜血陈迹,胸口和背后有五六个较着的洞穴,很明显穿戴盔甲之人是在重围当中身受多处重伤而死。
据他所知,明末的辽东明将,投降后金的很多。戚氏说他儿子是战死,没准只是她的一厢甘心,朝廷一定错了也说不定。
邱大力恭敬地对戚氏说道,“戚奶奶请讲,长辈洗耳恭听。”
邱大力怒道,“这狗算子的朝廷,为何要这么暴虐?”
戚氏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凌厉,“没错!这是你爹爹在天有灵,也是佛祖显灵,让你碰上了秦公子。跟了秦公子,你爹爹、叔父的大仇就必然能得报!我们陈家,也终有一天能重振门楣。如此,奶奶身后也算有脸见陈家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