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沉声道,“你也太小瞧浙江巡抚了。你觉得你偷送赵熙年出城的事情王化贞不晓得?奉告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赵熙年早死了。”
李馥喃喃道,“秦少保,要把下官所收赃银抵充成二饷,并不是下官一人能做到的。各县的县令、主簿、税司以及府内各地的税监都必须参与,我下官一同做假账。若没有他们帮手,下官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做不成。”
“你听好了。如果这件事我上奏朝廷,其一皇上必然大怒。因为你擅自顺从辽、练二饷,这岂不是即是说皇上钦定的二饷不公道,皇上在搜刮民脂民膏?其二东林党也必定大怒。因为这辽、练二饷也是他们提出来的,你这么做岂不是即是打他们的脸?再加上你私开外埠之罪,数罪并罚,治你个满门抄斩之罪是板上钉钉的。不但是你,底下各级官员也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总之,下官犯了极刑,求秦大人照实禀明皇上便是了……”
秦书淮疾言厉色如同暴风暴雨普通痛斥李馥,让李馥浑身发凉,两股战战。
秦书淮心道,照事理李馥如果说出敛财是为了抵充两饷减轻百姓承担,就算不能轻判也好歹能六个好名声,对他而言是无益有害的,但是他为甚么打死也不说呢?莫非此中有甚么隐情?
心道:如果秦少保只是来发兵问罪,大能够凭着一张圣旨大风雅方地坐在府衙大堂上,摘了本身乌纱帽,将本身押入大牢。
却还是硬撑着说道,“罪臣……罪臣好赌,把银子都输了。”
李馥两眼发直地沉默了会,说道,“已被罪臣华侈一空了。”
李馥寂然垂下了头,他晓得秦书淮既然找到了赵熙年,那么统统事情都已经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秦书淮敲了敲桌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李大人,你当我秦书淮是三岁小孩么?你堂堂知府大人,谁敢跟你赌,并且还让你输的连件长衫都买不起?”
“李馥,你也不想想,你私放赵熙年出城,那王化贞早已恨你入骨,他还能帮你?你又晓得这么多奥妙,他现在巴不得你死!你还希冀东林党来帮你?”
“行了,李大人,扬州府挟制通判案你晓得吧?我从扬州一起清查到宁波府,你当我真的甚么都不晓得么?”
这李馥,还真有点意义。
气候热,李馥只穿了一件薄长衫,长衫上确有两个补丁,寒酸的模样让秦书淮都有些不敢信赖。
李馥悲切地叹道,“罪臣无话可说。只求秦少保能替罪臣禀明皇上,罪臣在位七年不足,这七年里兴建海塘、大兴水利,境内无灾无祸,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奖饰我皇复兴之治,多少也算做了些实事,求皇上看在罪臣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的份上,宽免罪臣一家长幼。罪臣愿一死以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