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德棻饮了一口温热的黄酒,用银箸将碗里的姜丝梅干夹起来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啧啧嘴,烦恼道:“杜楚客那厮当真可爱,本觉得房俊小贼便已是伶牙俐齿不好对于,却不料这个杜楚客更甚一步,老夫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老夫被妇人噎得面红耳赤,下不来脸,怒道:“这是谁家的婆娘?好生不懂事!老夫是妄图房二郎那口吃食吗?如果别的官员征调民工,你看老夫鸟不鸟他一眼!”
“嘶——!”
白胖的韦元通“呲”的一声耻笑:“老脸?嘿嘿,你这张老脸不是老早就被房俊那如花似玉的小妾给抓花了吗,如何着,啥时候又捡起来了?”
几个衙役倒吸一口冷气,互视一眼,皆认识到有些不妙。
魏徵点点头,老脸笑成一朵菊花:“这房二郎当真是夺奇葩,清楚肆意妄为的火爆性子,偏生能够爱民如子、办事公允。老夫读史多年,古往今来,这等异数倒是绝无独一。”
家仆缩缩脖子,心说您眼里另有情面?
人家这话说的有底气,拿性命换来的底气!
只要内心开阔,君子不必拘于束缚,畏首畏尾,即便是诡计手腕亦可使得。
事关严峻,还是要尽早告诉京兆府的长官为妙……
衙役吓了一跳,瞪眼道:“胡说八道些甚么呢?从哪儿听来的这是?老子警告你啊,如果这般胡乱辟谣,把稳京兆府将你拿了下狱,不死你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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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乃至无需去探听,便晓得必定与房俊有关。
中间便有妇人捂着嘴笑:“这老夫实在世故,谁不知房二郎向来慷慨风雅,对吾等费事百姓最是关照,且不说人为不人为的,便是一日两餐,那也指定比你家的炊事好上好几倍呢!”
魏徵刚正不阿不假,两袖清风也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纯粹的君子。
言罢,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来自江南上品黄酒在黄铜酒壶当中温热,插手姜丝梅干,倒入白玉碗内橙黄透亮,闻之醇香满盈、入口甘美顺畅。外头春寒料峭,厅内炉火正燃、温酒谈笑,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魏徵欣然道:“谁说不是呢?百姓心中有杆秤,你若欺他,他虽不言语,倒是心中稀有,迟早给你找补返来。”
上一次当着陛下的面您就参了房俊一本,可没见您记取送寿材的情面呢……
家仆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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