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按捺着勃勃肝火，高士廉摁在桌上的指节已经泛白，瞪着一脸无辜的李治，咬着牙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将人犯便可羁押回衙门里头酷刑审判，看看到底是否有幕后主使，如果有，这个主使又是何人，胆敢歪曲公主构陷大臣视律法如无物！”
“回殿下，人犯乃高府管事鲜于贲，确认无误。”
李治趁热打铁，诘问道：“有人招认是由你编辑出长乐公主与房俊之间的流言，而后更是四周漫衍导致谎言闹得满城风雨，你可认罪？”
说到底也不过是有人告发，又非是真凭实据，要死了不松口是一点题目都没有的。
这话鲜于氏一介妇人便不能插嘴了，另有高士廉这个家主在坐呢。
高士廉反倒“嘿”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怒极的笑声，充满了气愤的火焰！
一番话不咸不淡夹枪带棒，说得李治面红耳赤。
这是要诬告老夫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高士廉则感觉仿佛有一声炸雷在耳畔响起，一刹时统统先前发觉到的不当之处，都获得了解释。
她当然剽悍放肆，却也晓得当着皇子的面、审判天子交办的差事岂是她一介女流能够干预的？
到底还是完善了经历城府，略微占得上风便有些沾沾自喜，想要一举将高士廉压抑住，却不料被人家反唇相讥，丢了不大不小一个脸……
只是一双通红的眸子子却瞪着晋王，眼里的不忿、恼火、羞恼……七情杂聚、五彩纷呈。
一旁跟从前来的李义府悄悄焦急，心道可不能将人带回衙门，如果那样不但划一于狠狠剥了高士廉这位两朝元老的面皮，更有能够被人构陷为酷刑逼供，那可就完整沦为被动了。
恐怕本日晋王的首要目标非是阿谁甚么高家的二管事，那不过是一个筏子罢了，真正的手腕都是为了申国公高士廉筹办的……
晋王倒也不为己甚，一点儿都没有不悦的神采，笑嘻嘻的在坐位上坐了，还主动将侍女递上来的茶水接过，亲身替高士廉面前的茶杯斟满。
高士廉心底一沉，愈发感觉古怪。
李治听了鲜于氏指桑骂槐的话语倒也不恼，慢条斯理问道：“鲜于贲，那么本王来问你，你此举是何企图？是与长乐公主有怨，还是有房俊有仇？亦或者说……是有人教唆于你？”
言辞竭诚，态度诚心。
孰料晋王李治当然年青，却绝对不办傻事，闻言赶紧道：“申国公说得那里话？本王进府抓人，乃是因为国法地点、皇命地点，未敢有涓滴懒惰。现在人既然已经抓到，又怎能不顾及申国公的情面？如果本王将人带回衙门审判，定然会被心胸叵测之人谬传为本王顾忌申国公的身份，惊骇申国公从中禁止、干预司法，这才不得不躲避……若真是那般，本王当真无颜愧对申国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