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俊低头看着这个名叫廉宗的“韩奸”,淡然道:“此番,若非你在本官遇刺以后及时谏言,献上这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之策,焉能获得现在这般功劳?在本官麾下,不管汉人亦或是新罗人,尽皆一视同仁,有功则奖,有过则罚,奖罚清楚,才气人尽其用,尔不必谦善。”
对于似廉宗如许的“带路党”,即便内心再是讨厌,也必须妥当安设。
“很好,去忙你的事情吧,跟本官在一起时候长了,不免被人发觉,对你的安然怕是有隐患。”
自今而后,怕是人间再无新罗,唯有大唐的一个藩国……
若非有唐军悍然参战,恐怕本日金氏败局已定,浅显的兵卒或许缴械投降向朴氏尽忠就行了,但是军中的金氏后辈,倒是难逃一死,并且是阖家灭门的惨祸,王位更迭、王权争夺,向来都不会脉脉温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房俊没有言语,定定的看了这座在他眼中比起大唐宫室粗陋得太多的新罗王城,很久以后,才长长的吁出口气,道:“何必进城?经此一役,新罗元气大伤,海内再无禁止大唐将之册封为屏藩之权势,明日一早,待善德女王安抚过新罗群臣以后,便将其连带着这座王城以内的宫女内侍,一起送往长安吧,让她在陛上面前敬献国玺,上表臣服。”
更何况,这些金氏后辈都晓得,是女王陛下献上国玺、甘心禅位,这才换来唐军的出兵干预。
那么,还会有本身么?
“多谢侯爷!侯爷珍惜之心,如同日月,卑职感激莫名,愿为门下喽啰,赴汤蹈火!”
“汝临时先担负东大唐商号的一个管事吧,帮手办理商号在新罗海内的货殖买卖,比及长安那边陛下的犒赏下来,再另行安排。”
夜色深沉,面前的新罗王城喧闹乌黑,暗中当中,仿佛冬眠着一只噬人的猛兽。
现在城内大局已定,朴氏军队完整溃败,一起向着城外逃窜,却被金氏军队与唐军衔尾追杀,死伤不计其数。这一仗,朴氏、昔氏、杨山部受创惨痛,气力折损大半,而余下几个按兵不动的高墟部、大树部、于珍部、加利部、明活部等等,倒是权势孱羸,没法对新罗局势形成影响,皆不敷论。
自从与大唐兵部搭上线以后,廉宗获得了很多资本,一举成为新罗海内稀有的豪商之一,成为诸多权贵的座上宾。因为其家属本来便与毗昙有着一丝半点的血缘干系,故此成为毗昙在贸易上的赤手套,可随便出入其府邸,倚为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