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非是魏徵那般聒噪的诤臣,既然孙思邈已然鉴定无毒,那便无妨事,天子欲求长生,且由着他去,非是臣子能够置喙。为人臣子帮手帝王,或是恪失职守,或是拾遗补漏,那里有管束着天子不准干这个、不准干阿谁的事理?
说得倒是好听,看似成与不成皆在天意,但是您这一脸希翼神驰的模样,不是明摆着就是等着吃了这丹药就能长生不老么?
李绩无语……
整齐宽广的屋子里铺着光滑的地板,脱去鞋子踩在上面,能够感遭到地龙燃烧披发的暖和热量,令人非常受用。内里陈列并不豪华,李二陛下正穿戴一身常服,站在书案之前,从一个内侍举着的托盘中拈起一颗此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而后又取过另一个内侍递上的温水,吞服入腹。
见到李绩还是神采担忧,李二陛下呵呵一笑,扯着他来到窗前,指着窗前的两把椅子,道:“瞧瞧这个,琼州特有的黄花梨木打造的,这椅子的形状乃是房俊那小子鼓捣出来的,叫甚么‘官帽椅’,名字俗气得很,但是这外型看上去的确很有气势,很能凸显官宦人家的职位。”
太极宫中,北风凛冽。
李二陛下看了李绩一言,对那番僧含笑道:“朕另有国事亟需措置,圣僧无妨先行返回西明寺,待朕有暇,再去领教圣僧佛法。”
神龙殿一处偏殿,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细弱的梅花,枯瘦的枝干嶙峋伸展,一簇簇粉白的梅花被北风吹得绽放了花瓣,迎着北风怒放。
英国公李绩收支院子的时候,便模糊嗅到一阵扑鼻的暗香。
某种意义上来讲,此时帮手太子监国之人选,既是将来太子即位以后的辅臣,这等光荣,谁能疏忽?
那张嘴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也似,平素一个字儿都不往外冒,朝中每遇大事,他老是三缄其口,不被逼到墙角,毫不等闲表态。
本年关中连连降雪,搁在贞观十年之前,怕不得房舍倾塌百姓冻毙,八百里秦川哀哭一片。但是跟着国度财务的敷裕,以及火炕的提高、石炭的利用,往昔的惨状早不复见,普降的大雪反而成了地盘亟需的水分,雪下得越大,来年春旱的概率便越小。
李绩也笑,道:“如果微臣真有此意,也犯不着招惹陛下,只需寻一个由头弹劾房驸马一番,便当即朝野震惊,大家侧目,何必舍易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