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熟瞪起眸子子:“戋戋两万人,你便能丢了武川镇?戋戋两万人,你便让老夫去处大汗求援?是你契苾可勒越来越没出息,还是以为我泥熟老迈不堪,提不得刀,拉不得弓,早该去地底下服侍我铁勒部人的列祖列宗?”
薛仁贵略微沉默一下,昂首与房俊对视一眼,确认了房俊的眼神以后,重重点头。
重新将目光对准了舆图。
休整了一夜,翌日凌晨,北风垂垂衰弱,连日来的大雪也终究停歇,漫天阴云散去,久违的见到了阳光。
非是他脾气暴虐、心狠手辣,而是似萧嗣业这等通敌叛国之行动,如果不能予以严惩,便没法以一种悲惨的了局来警省世人。
通敌叛国,背弃祖宗,枉为人也!
几日之前他还坐镇武川镇,麾下精锐兵卒数万,乃是薛延陀数一数二的权贵,成果短短几日过后,便如同丧家之犬普通流亡千里,将无数的族人舍弃在唐军的刀箭之下……
……
“如何能够?那但是十万兵马!各个皆是薛延陀的精锐,还稀有千回纥铁骑,即使败北,亦不成能全军淹没,天底下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其完整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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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诺真水以后,便算是进入大碛。
到了赵信城下,回顾看看身边集合着的数百名丢盔弃甲伤痕累累的,不由仰天长叹,涕泪满襟。
即使逃得一命,又怎有颜面归去见契苾部的父老?
狼狈流亡至此的契苾可勒早已没有了契苾部贵族的风采,胡子拉碴面庞蕉萃,身后一支数百人的唐军铁骑一人三马日夜追逐,吓得契苾可勒连小解的时候都睁着眼睛看着南面,唯恐唐军蓦地呈现……
看着泥熟刚强的吹胡子瞪眼,契苾可勒没表情跟他掰扯争辩,只是淡然说道:“武川镇失守,吾罪无可恕,自当亲赴大汗面前请罪,只是唐军已然衔尾追杀而来,以吾之见,其目标怕是要直捣郁督军山,故而还请你当即调拨兵马恪守赵信城,同时派人前去可汗牙帐报信,要求救兵援助。”
他曾率军与唐军多次交兵,晓得唐军的战役力不弱,最重如果唐人无耻,常常仰仗人多势众以众凌寡,每次交兵都派出数倍于仇敌的雄师,全线推动交叉迂回,使得仇敌顾此失彼应接不暇,稍稍暴露马脚便一败涂地。
他是夷男可汗的叔叔,本年已近六旬,不过身材健硕筋骨结实,望之不过是四旬摆布的年纪,头发编成一缕一缕的小辫,脸上髯毛富强,气势威武有若雄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