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端坐在账内,冷冷的看了一眼萧嗣业,不屑的眼神毫无讳饰,出言调侃道:“我当时谁,这不是兰陵萧氏的子孙,大唐的单于都护府长史萧嗣业萧公子么?呵呵,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恕罪恕罪。”
萧嗣业便曾以单于都护府的身份,多次帮忙契苾部,契苾部甚为感激,两边友情甚好。
顿了顿,萧嗣业瞅瞅附近无人,这才低声对契苾何力说道:“契苾将军,可还念着几分昔日的友情?”
契苾何力赞叹道:“公子当真忠君爱国,古之贤者亦不如矣!”
赶紧说道:“何至于此?再者,你不是说这是房俊的诡计吗?为何还要一脚踩出来?”
萧嗣业抿了一口茶水,表情愈发愁闷。
契苾何力无语。
此人卷发深目,眉修而浓,刚正的脸膛上虬髯横生,非常漂亮威武。身着织锦长袍,翻领、窄袖,衣身广大,领、袖等处镶以宽广的织金花边,繁华堂皇,充满了外族风味。
契苾何力悚然动容。
这这这……这是要做“死间”?!
深深吸了口气,萧嗣业道:“现在深切薛延陀,早已存了必死之心,惟愿以身做饵,将薛延陀引入唐军之骗局,颠覆其国,毁灭全军,为大唐断根掉薛延陀这个北疆最大的祸害,此乃我单于都护府长史之职责,只要达成,虽死无憾!”
身为单于都护府的长史,萧嗣业的职责便是代表大唐与突厥人相同,羁系突厥人。而契苾部作为曾经东突厥的铁杆小弟,天然也在羁系以内。只是跟着东突厥颉利可汗的死去,当年诺大的汗国烟消云散,草原上本来被突厥人压抑剥削的各个部落前后崛起,契苾部的日子愈发艰巨。
萧嗣业苦笑点头:“这天然是房俊的奸计,所谓的右屯卫弹药告罄,底子就是扯淡,我之以是能够顺利逃出赵信城,也必定是房俊的战略之一环,任由我来了薛延陀,一则坐实了我叛国之罪名,再则亦能够借我之口,将右屯卫弹药告罄的内幕奉告夷男,届时夷男为了光复赵信城这个郁督军山的最后樊篱,将唐军摈除出漠北,定然雄师齐出,一头扎进房俊的包抄当中……我恨不得现在就将房俊千刀万剐,但如果就此揭露房俊的战略,导致薛延陀有所筹办,不肯进入圈套,乃至于提前提防击败了右屯卫,我起步当真成了叛民贼?我愿定见到房俊去死,却毫不肯让右屯卫那些大唐军卒为其陪葬!”
而面前这位繁华堂皇的壮汉,便是契苾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