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摈除唐军、重振薛延陀的功劳在手,天然是不惧那些污点。
“大汗,当断不竭反受其乱!大唐天子若非当年心狠手辣杀兄弑弟,焉能创下现在大唐繁华鼎盛之局面?即使一时遭到万众骂名,但是只要能够复兴部族,用不了多久,没人会记得您的污点,只会称道您的贤明神武!突利失自擅自利,拔灼残暴凶虐,汗国落入这两人手里,覆亡只是迟早之间!大汗,部族存亡,尽在您一念之间,切不成妇人之仁!”
可他也不想死……
曳莽呆了一呆,虽说有些心动,却究竟不忍心:“这这这……手足相残,兄弟阋墙,难道自毁根底?如果突利失和拔灼情愿合兵一处共抗唐军,吾情愿交出这可汗之位!”
放在以往,草原之上遭受暴风雪乃是一场灾害,无数牛羊和族人将会被风雪埋葬、冻死,但是现在,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逃脱良机。
现在夷男可汗存亡不明,即便是活着也落入唐人之手,没有了夷男可汗的压抑,谁还会甘心折从他这个临危受命的大汉之号令?
杀了本身的两个兄弟,将统统的军队尽皆掌控在本技艺里……这也不是不可,他惊骇的是万一本身杀了兄弟,终究还是没有将唐军摈除,反而大败亏输,那可如何办?
对于胡人来讲,哪一地水草丰美,哪一地便是他们的落脚之处,他们向来没有家,更不会虔诚于任何一个王朝。
曳莽摇了点头,叹了口气,苦笑道:“何必安抚我?突利失与拔灼手中当然另有一些兵力,但是这二人一贯将大汗之位视为囊中之物,现在父汗将汗位传于我,他二人岂会心甘甘心的服从于我?汗国的主力已然在赵信城被完整击溃,余下的力量固然可堪一战,但是各怀机心、一盘散沙,如何能够同心合力摈除唐军呢?”
梯真达官忍不住点头感喟。
与其凄惨痛惨的饿死在雪原上,还不如吃饱喝足以后跟唐军决一死战!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梯真达官翘着胡子,一顿疾声厉色,试图劝止曳莽对他的两个兄弟狠下杀手,将薛延陀的残存权势同一掌控在本技艺里。
远处标兵策马奔驰而来,到了面前勒住马缰,在顿时大声道:“大王子,唐军已然逼近至三十里以外,数量有两万余众,来势汹汹!”
本身被父汗赐赉大汗之位,莫非连一天大权在握的滋味都享用不到,便要使得薛延陀汗国在本技艺中颠覆崩塌?
梯真达官在身后看着曳莽落寞的背影,心中不忍,上前道:“大汗不必忧怀,逼不得已,便放弃这牙帐阖族北迁,漠北边境纵横万里,多崇山恶岭,只要对峙到雨季到来,漠北门路难行,充足吾等与唐军周旋。何况大汗非是孤军奋战,另有突利失、拔灼两位王子麾下的军队不下于数万之众,只需调集一处,一定便没有与唐军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