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悚然一惊!
茶水沏好,注入白玉茶杯当中,悄悄推到李二陛上面前,房俊轻声道:“陛下,请饮茶。”
他摸不准李二陛下的意义,只能含含混糊的说话,顺手拍一记马屁……
李二陛下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房俊,笑道:“如何着,横扫漠北毁灭薛延陀,诸军兵将皆有封赏,唯独仅止是敕封你一个辅国大将军的军职,不但如此,还让你交卸了兵部左侍郎的差事,心中是以藏了怨气?”
他在漠北的时候便想得明显白白,回京以后房玄龄又于他促膝长谈,温言讲授,务必让他晓得本身的处境,万勿依仗军功、不知进退,一旦锋芒太盛,那便是除了头的椽子,没甚么好了局……
李二陛下一看,呵,还真有怨气儿啊……
哪怕李二陛下封一个三公,房俊都敢厚着脸皮答允下来,唯独这个“天策大将”,就算李二陛下敢封,他也不敢要。
“嗯。”
房俊吓了一跳,脑袋摇的拨浪鼓普通,连声道:“微臣不敢!”
“呵呵……”
这但是对咱推心置腹了呀……
“微臣克日无事,便于府中精研茶道,略有所得。只是若想更上层楼,精益求精,倒是差得远呢。”
花房里,四周雨水滴滴答答,花树郁郁葱葱,轻风轻拂,风凉恼人。
到了阿谁时候,即便漠北再次离开大唐之节制,铁勒诸部亦不会再对大唐抱有敌意,而是天然靠近。
本年关中的雨水极其丰沛。
房俊撇撇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春耕之时便连连细雨,所谓“春雨贵如油”,使得全部关中百姓尽皆欢颜。待到春末初夏,雨水一场连着一场,万物津润,百草富强。
神龙殿外花房。
房俊就跪坐在他的劈面,一身青衣直裰,亦是带着一个幞头,额前镶了一块羊脂白玉,微黑的面庞剑眉朗目,嘴角含笑,鬓如刀裁,望之颇添了几分繁华雍容之气,浑不似朝野高低死力贬低的“棒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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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茶好,泡茶的伎俩亦是大有精进,比之那些个茶道妙手,亦是不遑多让了。”
放在以往,这等较着差劲之马屁,必定招致李二陛下的恼火,骂两句、踹一脚都是轻的。
“漠北之事,汝以为如何行事?”
一张厚厚的毡毯铺在地上,隔断了潮气。
百姓恋慕天子,称道朝堂上的大臣,歌颂抢险救灾奋不顾身的兵卒,江山到处平和完竣,一派乱世华景。
李二陛下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拈起茶杯,放入口中悄悄呷了一口,一股隽永的香气便氤氲在口腔当中,滚热的茶水顺喉而下,胃腹以内一片熨烫偎贴,齿颊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