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高真行怯懦,实则这的确是个狠人,只是人各有命,兵戈这类事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他自从参军便被其父高士廉安排在郡县当中,贞观以来大唐境内撤除僚人之地经常兵变,别处连个匪贼胡匪都没有,上哪儿去兵戈?
高真行放开哭号不休的长孙润,站起家,看着房俊大声说道:“房二,军中皆哄传汝乃新一代的军神,吾不觉得然,本日就在此与你应战,可否见教!”
《木兰辞》里“策勋十二转,犒赏百千强”的“十二转”,亦便是花木兰立了最大的军功……
跌落至谷底的士气重又抖擞起来。
男儿如果无勋阶傍身,那的确就如同被阉割了的寺人普通,是个公的玩意就能在你面前咋咋呼呼,你还怼不归去……
不管胜负,于各方都算是一个交代——应战房俊,这本身就是光荣!
纨绔们顿时髦抖擞来。
说得对呀!
特别是尚武之风源远流长的关中一带,民风剽悍性烈如火,经常有两边恩仇难了、冲突重重者,会慎重予以应战,而对方等闲不得回绝,不然便会被视为胆怯,受人嘲笑。
高真行不屑:“汝又算个甚么东西?不过一奴婢罢了,也配与吾说话!”
未待高真行说话,房俊又道:“不过你记着了,本日某应你之战,非是看不清你内心玩的甚么把戏,论身份论职位,你连小爷一条毛都比不上!别活力,这是实话,不过你高四郎亦算是个条男人,一腔血勇何必整日里争强斗狠打斗打斗?今后如果有机遇,无妨去战阵之上走一遭,两军对垒疆场争雄,尸山血海里滚一滚,那才算是吾大唐儿郎,那才不负此生!即使马革裹尸埋骨边陲,小爷也遥敬你三杯!至于在这长安城挑衅惹事……算个甚么东西?”
值房之前、庙门之下,百十人集合一处,却寂然无声。
“战!”
“应战!”
不然,如果本日就这么灰溜溜的拜别,本身的名声就算是完整沦为笑柄,气势汹汹的纠结了百十人前来发兵问罪,成果被人家一个策马冲锋就全数吓得尿了裤子,另有甚么脸面见人?
“战!”
但是不管如何,在这个场合,房俊如果回绝高真行的应战,气势上便会低了一头,因为本质上两人皆是王谢以后、世家后辈,固然差异显而易见,但说到底出身并无不同。
对于关中人来讲,别人劈面应战而不敢应战,那就是懦夫,即便身份崇高,亦会为人所不齿。
中原文明源远流长,但是从古至今,并未有如西方“决斗”之典礼,盖因中原乃礼节之邦,讲究以德服人,即便是脱手参议,以是“以武会友”,甚少有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