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子“金口玉律”,君无戏言,但是任凭哪一个臣子在天子面前,还是是字斟句酌,不敢说一句废话。
回到神龙殿,便见到李元景一身常服,手里拎着一个卷筒,正在殿内四下张望,李二陛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盯着李元景手里的卷筒,疾声道:“当真是顾恺之的画作?”
难不成,李元景奉上这幅画作的企图,是想说他之前的各种所为只是人之常性,现在更是认识到了弊端,筹算优游山林、疏朗豁达?
淑景殿。
见到自家闺女这副神情,李二陛下便无语嗟叹一声,知女莫若父,长乐这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他是极其体味的,晓得她一旦盘算了主张,谁劝也不好使。
李元景偷偷瞅了李二陛下一眼,嗟叹一声,感慨道:“阮咸与猪同饮、一视同仁,亦能骑驴追婢、旷达癫狂,实在是臣弟心中之表率,做人如果能够做到他那等境地,实在是不枉此生!”
李二陛下点头感喟,真真是后代债,还不完。
此人宦途不顺,矗立独行,晋武帝以为阮咸好酒踏实,因而不消他。并且更因为质疑荀勖的乐律而遭到其记恨,贬为始平太守,可此人却并未是以郁郁不得志,反现在后放浪于山川之间,非常享用。
多大年龄了?
乃至归纳出了一个“朱云折槛”的典故。
“可知所为何事?”
“好!好!好!”
李二陛下一愣,这位皇弟没事儿等闲不进宫,凡是进宫了,那一准儿有事儿。
只见画上之人宽袍大袖、高冠博带,负手立于松树之下,衣衿敞开,笔迹紧劲连缀,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天然,特别是画中人的眼睛,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开阖之间却展暴露一股疏朗豁达之神韵,可谓点睛之笔,有如神来!
女儿家家的,将其当作一个兴趣,偶尔修习一番强身健体熏陶情操就行了,可如果沉迷此中,成何体统?
李二陛下心说那倒是也好,可关头你这一年到头的在宫里待几天?
正素手斟茶的长乐公主便抿唇一笑,横了父皇一眼,很有无法。
长乐公主低眉垂眼道:“女儿并不急,留在宫里伴随父皇几年,莫非不好吗?”
对于这个闺女,他算是操碎了心。
李元景想要表述甚么?
那么阮咸的可通之处是甚么呢?
堂堂大唐亲王,竟然想要效仿阮咸,做一个没端方没束缚、随心所欲恃才狂放的竹林贤者?